和李威都是沙場宿將,相公無需擔心。”
“現在就看孟將軍的了。淮水是他的防區,他更熟悉。”
顧浩說完,指了指剛剛退去的蒙軍,連連搖頭。
“相公,李全部死傷這麼慘重,還是不退。難道他真以為能攻下揚州城嗎?”
“李全跋扈慣了。他自以為得了韃靼的增援,兵強馬壯,可以傲視天下。卻不知我軍今非昔比。井底之蛙,坐井觀天,還殺害我大宋使者。自作孽,不可活。他蹦躂不了幾天了。”
杜杲淡然說完,忽然舉起了千里鏡,向著東面的運河面上看去。
“聶斌回來了!”
杜杲的聲音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不錯!聶將軍的水師回來了,船上都是俘虜,李全的水師肯定灰飛煙滅了!”
顧浩看得清楚,興奮地叫了出來。
“顧浩,你今夜就動身,趕往高郵湖,向陸旺二人通報揚州的戰況!”
杜杲長出一口氣,傳下軍令。
他只要堵住李全部南下的通道,截擊李全部,就交給孟珙了。
揚州通判徐子傑,這時才稍稍安心一些。
蒙軍死傷慘重,看樣子,想過宋軍大陣,並不是那麼容易。
蒙軍大營前,李全面沉如水,內心焦躁不安。
水師死傷慘重,船隻破碎不堪,單獨去攻揚州城,似乎聊勝於無。現在只能期待著擊敗城外的宋軍大陣,圍攻揚州。
戰場上人馬屍積如山,地面盡被鮮血浸透,羽箭弩箭、鐵球鐵丸、死馬破車,堆滿了戰場。
而在中軍大營的後面,傷兵滿營,人滿為患,嘈雜的哭喊聲和慘叫聲讓李全心煩意亂。
忽然,宋軍大陣中響起了雷鳴般的喝彩聲,眾軍歡呼雀躍,讓正在愁思的李全不由得一驚。
“恩……府,你看!”
鄭衍德指著東南面的揚州東運河,聲音發顫。
順著鄭衍德手指的方向,只見運河水面上,數十艘宋軍戰船迤邐而來,戰船的艙板上跪滿了五花大綁的蒙古大軍,看他們身上的鎧甲裝束,似乎正是自己的水師將士。
宋軍戰船順著揚州東運河進入了大運河,停在兩軍之間西側的水面上,卻並沒有前進。
“對面的韃靼大軍聽好了,我軍在揚州運河口大破你軍水師,擊毀俘獲戰船百艘,賊將田世榮、劉未成均被格殺。現將他們懸首示眾,以儆效尤。李全罪大惡極,罪不可赦。餘者均不論罪,各歸鄉里,發放盤纏,特此告知三軍!”
船上的宋軍將領拿著鐵皮喇叭,手指桅杆,大聲吶喊,以至於戰場上廝殺的雙方動作都慢了下來。
儘管日近黃昏,李全聽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清清楚楚。宋軍戰船的桅杆上高掛著兩個人頭,似乎正是田世榮和劉未成二人。
李全面色蒼白,心疼得說不出話來。
“恩府,天色不早,收兵吧。”
眼看士氣低落,鄭衍德小聲勸道。
再打下去,既破不了宋軍大陣,也攻不下揚州城,徒增傷亡而已。
“恩府,宋軍士氣旺盛,收兵吧。”
另外一個宿將於洋,澀聲勸道。
李全眼神悽苦,卻沒有堅持,輕輕點了點頭。
“傳令下去,鳴金收兵!”
士氣全無,此消彼長,只能是來日再戰了。
鳴金收兵,蒙古大軍潮水一般退去,宋軍也不追趕,雙方各自收兵,留下晦暗的戰場,滿地的鮮血和屍體,滿眼的殘車破旗,蕭瑟淒涼。
回到帳中,李全焦躁地來回踱步,憂心忡忡,滿臉都是心事。
“恩府,田副將陣亡,水師折損,恐怕咱們得想想後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