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昌滿臉驚愕,輕輕搖了搖頭。
“羅相公,我們兄弟出生入死,還要看金人的臉色。這真是可笑至極啊!”
餘玠低聲細語,笑著搖頭。
這個女子實在是無禮,讓他惱怒。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還是要完成皇帝交待的使命才成。
“羅相公,到了靈州,你得請我吃烤羊肉,得管飽!”
曹友萬也站了起來,向羅世昌大聲笑道。
“曹將軍,一定!一定!”
羅世昌滿臉賠笑,連聲應道。
只要能及時增援西夏,不要說烤羊肉,就是烤全羊也沒有問題。
這兩個痴男不知,完顏春生氣的是大宋皇帝趙竑,而不是他們。
“羅相公,你有沒有未出嫁的女兒啊?”
餘玠眼珠一轉,笑呵呵問了起來。
“油嘴滑舌,君臣都是一個樣!”
羅世昌還沒有說話,前面尚未走遠的完顏春頭也不回,冷冷一句。
餘玠和曹友萬面面相覷,再向前看,完顏春已經打馬離開。
羅世昌看完顏春打馬緩行,馬上的身子弱不禁風,和往日判若兩人,不由得捋須沉思。
“羅相公,你在看什麼?這個女子,她也認識陛下嗎?”
餘玠詫異地問了出來。
“這個嘛……老夫也不是很清楚。”
羅世昌尬笑一聲,打起了哈哈。
看完顏春這樣子,她和趙竑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
“這女子病怏怏的,一步三咳嗽,是不是因為這脾氣大呀?”
曹友萬搖搖頭,冷冷一句。
“傳下軍令,快快透過蕭關!”
餘玠搖搖頭,臉色一板,立刻傳下了軍令。
一個小女孩,還不值得他去置氣,耽擱了增援西夏的正事。
大軍滾滾向前,最前面的斥候隊伍當中,偏將孫渡拿著水袋喝了幾口,又掛回腰間。
看向後面打馬趕路的另外一個偏將王圭,孫渡眼珠一轉,戰馬落後幾步,和王圭並排。
“老王,你說咱們蜀口待的好好的,為什麼要去西夏?那不是送死嗎?”
斥候營由宋軍中最精銳的猛士組成,就連裡面的軍官,大多都是金陵講武堂騎兵科的畢業生,孫渡和王圭都是金陵講武堂第一期的學員,屬於後畢業的那一批。
“軍中只講紀律和服從,不問為什麼。孫渡,我說你這講武堂是不是白上了?校長的那些教誨,你全都忘了?”
王圭頭也不抬,無精打采一聲,只顧趕路。
二人是同一期的畢業生,又都在利州路效力,平素關係不錯。
王圭還有一層身份,那就是張三張中夏的兄弟,兄弟二人都曾是臨安城的潑皮,曾經為皇帝校長趙竑鬥敗史彌遠登基,立下過功勞。
“校長的教誨,我怎麼敢忘?為國為民,殺身成仁,這是理所當然!”
孫渡趕緊發誓,緊張地看了一眼周圍。
“可是,到西夏去給西夏人守城,我這心裡,一時轉不過這彎。”
“轉不過彎也得轉。所有出征西夏的軍官自動官升一級,安家費 200貫。既然不願意,你當時為什麼不退下來?我看你小子,就是怕死!”
王圭毫不客氣,直擊戰友的心靈深處。
這小子富貴人家,嬌生慣養,看來講武堂的經歷,還是沒有讓他脫胎換骨。
“你小子說的沒錯,我是怕死。我是家中獨子,我爹的萬貫家財等著我去繼承。我現在是真有些後悔啊!”
孫渡心頭無奈,不由得發起了感慨。
大熱天的行軍,辛苦不說,還有可能上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