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起鬨,開始吟詩作詞起來。
閣外的一張桌子上,範鍾悶頭飲茶,聽著範質在耳邊輕聲細語,一張黑臉更黑。
靠這些傢伙治理地方,安撫百姓,老天爺真是瞎了眼。
“叔父放心,已經都弄清楚了。”
範質回到位子上坐下,範鍾卻立刻站了起來,面沉似水。
“叔父,還沒吃完!”
範質拿起一塊餅乾,趕緊跟上。
“趕緊離開!這裡臭氣熏天,一刻也待不下去!”
範鍾邊走邊黑著臉一句。
瀘州城北大街,“姚記絲綢鋪”的櫃檯前,範質摸著手裡的絲綢,笑呵呵問道。
“掌櫃的,你這鋪子的生意,應該不錯吧。”
“好什麼好,勉強支撐而已!”
掌櫃的搖搖頭,他看著範質,驚訝地問道:
“聽大官人你的口音,是婺州人吧?”
“你也是婺州人?我是婺州蘭溪人。”
範質也聽出了對方的口音,立刻用方言回道。
“大官人,那真是太巧了!我是婺州人,你我算是同鄉了!”
掌櫃驚喜地笑道,一口地道的婺州口音。他看了看範鍾等人,客氣異常
“大官人,都是故鄉人。你隨便看,今天我準給你個低價!”
“掌櫃的,那多謝了。”
範質微微一笑,輕聲說道:
“掌櫃的,不瞞你說,我也是初到此地,想要做些買賣。你看成嗎?”
“做買賣?瀘州?”
掌櫃的搖了搖頭,看了看門口,低聲道:
“大官人,看在你我同鄉的份上,我勸你最好去其它地方,瀘州還是少來。”
“掌櫃的,這又是為何?你不是做的好好的嗎?”
範質明知故問。
“大官人,就八個字,苛捐雜稅,貪官汙吏。你明白嗎?你還敢來嗎?”
在同鄉面前,掌櫃的少了許多的戒備。
“掌櫃的,縱然有貪官汙吏,不是有朝廷的官員查嗎?至於苛捐雜稅,皇帝不是已經下旨取消了嗎,不該交的咱不交就是。這有什麼可怕的?”
範質繼續試探。
“大官人,看來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掌櫃的搖搖頭,他看了看店鋪門口,壓低了聲音。
“上面的大官就是壞的,你到那裡告去?官官相護,你告了他們,你到底還想不想在這繼續做下去?”
“掌櫃的,是那個大官,這麼兇啊?”
範質假裝好奇地問了起來。
“大官人,你就別問了,看你是同鄉,我才說這麼多。我還要繼續做生意,對不住了。”
說到這裡,掌櫃的卻膽小了起來,不肯再說出來。
“大官人,趕緊走吧!潼川府路轉運使安相公,誰敢動他?別瞎打聽了!”
掌櫃眼神閃爍,範鍾卻黑臉一板,冷冷一笑。
“潼川府路轉運使安恭行,前四川安撫制置使安丙之子,是他嗎?好大的來頭!碰上老夫,算他倒黴了!”
範鍾眼神示意,範質幾人過去,不由分說關上了店門。
“掌櫃的,不請我這個老鄉喝杯茶嗎?”
範鍾掏出一樣東西,放在了目瞪口呆的掌櫃面前。
眾人出來,一時都是無語。半晌,範質才嘆了出來。
“橫徵暴斂、吃空餉、入境貨物抽一成賦稅。這個安相公,堂堂的朝廷轉運使,掌握糧賦大權,可真狠啊!”
隨從屬員,有人搖頭感慨。
“安恭行的女婿、遂寧知府李春雷,強搶民女,公然打死百姓,無視朝廷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