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隱被他這話噎住,握拳抵在唇上咳了兩聲。
“閉嘴,趕穩你的馬車。”
林牧將韁繩一擲,嚷道,“高岑和曾川兩個慣會討巧的,這馬伕的活偏偏讓我來做!”
“他們兩個的活你可做不來。”
“日頭毒辣,快些回府去吧。”
宋隱不理會林牧的酸勁,閉目養神。
天氣酷熱,好在趙府沾了賢妃的貴和薛夫人的富,家裡能隨意用冰,就連出行的馬車裡都放上了小冰鑑。
於景一行人慢慢行至郊外,人也少了。
四輛馬車繞著淌著小溪的山腳拐了個彎,就停到了河邊的樹蔭下。
小廝和侍女們早擇了平坦的樹蔭下收拾整理,鋪好了墊子和小几,擺上了茶點,燻好了香。
騎來的馬兒被整齊地拴在樹上,正悠哉地甩著尾巴,吃著面前的草料。
“姐姐,這裡怎麼樣?”庭桉掀開車簾,滿臉得意地瞧著於景。
於景環顧四周,見河邊一片蔥蔥郁郁,侍女們或跪或立,安排著茶點小菜,仿若仕女圖。
她笑道,“是個好地方!要是等下不來人就更好了。”
庭桉做了個鬼臉和顧辭一同跑開了。
於景回頭吩咐了跟隨著的綠蕪和扶翠道:“好不容易出門一趟,你們也別拘束著,去玩吧。”
她心中有事,遠遠地坐在樹蔭下搖著團扇,不禁想起從前和祖母、娘和妹妹也是這樣在樹蔭下納涼垂釣的,哥哥總是偷偷躲在樹上嚇幾人一跳,然後被爹爹訓斥……
扶翠沒有這些煩惱,早就和兩個小侍女提著西瓜跑到遠去的溪邊,準備將西瓜扔在水裡泡著。
綠蕪坐在於景不遠處,視線留在垂釣的庭桉身上。
“啊!”三聲短促的尖叫聲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於景猛然循聲望去,見扶翠拉著兩個侍女正往回跑來,懷中還抱著一個圓滾滾的西瓜。
“嚮明,快去瞧瞧怎麼回事?”於景起身招呼著跟來的小廝。
嚮明沒跑出去幾步,就聽見扶翠上氣不接下氣地嚷道:“不好了!姑娘……那邊有乞丐……身上還綁著……綁著好些木頭……”
綠蕪聽罷,忙攔住了於景,指著幾個圍著釣魚的小廝命道:“你們幾個跟著一起去瞧瞧。”
交代完畢,又朝於景道:“姑娘,咱們在這裡等著吧。”
庭桉和顧辭聞言,也站起身。
顧辭猶豫著向於景請求道:“姑娘,我稍稍會些把脈的功夫,我去瞧瞧吧。”
幾人未來得及攔,顧辭已經大步向前去了。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小廝們便步履輕快地回來了。
嚮明行禮道:“少爺,姑娘,那是個打柴的老農,耐不住暑熱,又因肚子餓暈倒了。”
“人現在怎麼樣了?”於景端過幾盤點心遞給嚮明,“你去拿給他吃下吧。”
說著又朝綠蕪撐開手掌,解開荷包拿了幾兩碎銀子遞給了嚮明:“拿去給他吧。就說那些柴我買了,大熱天的也不容易。”
嚮明接過,命一小廝飛奔而去。
顧辭回來悻悻地坐下,也不垂釣了。
於景上前笑問:“可是嚇著了?”
顧辭勉強一笑,沒有回答於景,反問道:“老農驚擾了姑娘的雅興,姑娘不惱嗎?”
於景甚是疑惑,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片刻:“我並不覺驚擾,只是慶幸他沒事。”
顧辭沉默了片刻,淡聲說:“天下盡是可憐人,姑娘幫不完的。”
於景釋然一笑,“幫一個是一個吧。”
於景重新拾起了團扇,想起了從前的白應卿。
眼前的少年和他如此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