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萬一……”
此時撤退風險太大。
“沒有萬一。”林牧目光篤定:“用甲冑兵刃陷害這一招太難了,要是真這麼簡單,宋則早用了,不必等到現在。”
高岑沒有再追問。
林牧躍下屋簷,躲在黑暗中吹了口哨。
霎時間,埋伏在人群中扮成遊人的手下捉住了喬裝準備放火的人。
“那些不是我們的人嗎?你到底哪一夥的啊?”高岑追來低聲問。
林牧淡然一笑,“那些是宋則的人。等會兒王雲盛就要領人來將這一批綢緞安安全全完完整整地護送到固安郡王府了。他想汙衊王爺蓄意毀損貢品的的招數不靈咯!”
高岑將林牧的話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明白了個大概,也抓住了話的重點:
“我去!你真用了美男計啊!”
“那沒有,王家人忠君啊,瞧著今天的永安城熱鬧怕出事,自己非要領人巡察守衛。”
高岑將事情理出個頭緒:“我去!高啊!王雲盛可對皇家忠心耿耿,這是絲毫不給宋則再下手的機會啊!”
“咻——砰”
煙花綻在漆黑的天際,惹出一陣歡欣。
林牧遠眺著王雲盛領人迎向隊伍的身影不禁鬆了口氣。
和煦的晚風繞過他的手掌,俯瞰著世人的熱鬧,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向世間施捨一絲溫存。
“想什麼呢?”高岑問。
林牧的喉頭滾了滾,“我希望永安一直能平安。”
……
永安無事,成竹在胸的固安郡王府亮了一夜的燈。
料定宋隱會中計的宋則只買了兩萬五千匹絲綢,其餘都是普通布匹。
火沒有起,敬獻絲綢的海口卻已經許下。宋則的人手不得不在永安城各處綢緞莊里加價搶購絲綢。
與府中的忙亂不同,固安郡王妃恍惚地舉著火把,赤著腳在馬車周圍繞了一圈又一圈。
身後跪滿了一群姬妾婆子,一個個噤若寒蟬,連窸窣的哭聲都沒有。
“母親……我扶您回去吧?”崔獻容小心翼翼地繞到固安郡王妃身後,“夜涼了,您得當心身子,月底……月底就是您的五十大壽了,可不能惹了病氣。”
固安郡王妃冷笑著猝然轉身,手中的火把險些燎到了崔獻容的髮髻。
“你躲什麼?”
“沒什麼呀?”崔獻容不敢再有大動作。
固安郡王妃將火把湊近崔獻容,一手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
“你為什麼還要活著!你夫君都死了,你該去陪葬才是!”
崔獻容全身顫抖,僵直的身子一個勁地往後縮,口中不住的哀求:
“母親……我錯了!您別這樣,和我回屋裡好不好?”
固安郡王妃猛地將崔獻容推了個踉蹌,舉著火把挨個照亮了跪著的人,口中厲聲呵斥道:
“我的兒被活生生地一刀一刀地割肉而死啊!你們怎麼還好意思活著!你們這些賤種都應該去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