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迎出軍營時,於景已帶人來至面前。
“民女見過太子殿下。”
面前人已沒有了修飾,一身素色衣裙裹著凍得通紅的面容浸著無邊的雪色,唯有一雙眼睛盈盈閃著波光,寧靜地望著自己。
太子望得出神,眼下的烏青浸了春色,心中千言萬語融成了一句變了調的“起來。”
攥著簪子的手伸出來了一半,又活生生地縮回袖中。
若是沒有自己一腔無能的情鍾,她也不會有今日的無妄之災。
“你……這些日子好嗎?”
太子追著於景的身影,卻刻意避開她的目光。
他怕她說不好,他怕聽見她言語中的半分委屈,自己卻無法可破解。
於景抬眼望著太子:“回稟殿下,不太好。”
軍帳內,寥寥幾句,帶過了這六十日的艱辛。
於景只說自己去了一趟蒼州,知是無路可走便只能折返,幸虧遇見了秦渡才又安然無恙地回到了這裡。
於景注意到了太子手中的簪子,縮回了眼神:“殿下,是壽王故意引您到這裡的。”
太子面無驚訝,悽然一笑:“我知道。”
他不敢賭,因為這是他心愛之人的命。
於景垂下眼眸,躊躇道:“五嶺山中戰況如何?”
“對峙之勢,我尚沒有法子可解。”
太子垂下眼眸,抿緊了雙唇,心裡有些不好意思。他不願意讓她看見如此無能的自己。
“殿下這次所帶的人手多少?”於景又問。
“五千精兵。”
於景暗中捏緊了拳頭。
若是身在邊關的宋隱手上有這樣的五千精兵,那該多好。
可是靖順帝不許,隨他去奉峪關的只有林牧、曾川、高岑。
“怎麼了?”太子溫聲問,“若是不舒服我叫醫官來?”
她回過神來,篤定地望著太子:“殿下可願意信我?”
“我信,我當然信你!”太子的眼睛盪開一抹春意,凝望著於景:“你願意助我?”
“願意。”
於景頓了頓,轉了話鋒,“但若是事成之後,我想要求殿下一件事。”
“送你去西南嗎?”
太子的目光繼續追著於景的面龐。
除了西南雲州,於景無論身處何地都是死路一條,也因為想到這一層關係,因而才給了想要殺她的人以指引。
“不必,若是事成之後,煩請太子殿下派人手護送我從桐州繞山路到銀州即可。”
“不必事成,我現在即刻送你去。”
太子別過眼神,掩住滿心地不捨。
自來到這裡,五嶺山中的匪徒似已覺察到太子用意,不時便在暗中傳來於景在山中的訊息,這才將太子牢牢地圈在此地。
也便是憑著這一點,他知道是壽王的手筆。
於景神色自若,搖頭拒絕了太子的好意。
“太子殿下,一定要您剿了五嶺山的匪徒,再命人送我去銀州,我才能安全。”
太子掃了一眼輿圖,頓時明白了於景的用意。
“好,就按你說的辦。”
軍帳裡暖洋洋的,是奉峪關得不到的安心。
於景直視太子:“還有一事,我也想一併在事成之後求了殿下。”
……
五嶺山橫亙三州,又接壤永安,這裡鬧了山匪實在令人憂心。
之前已經使過聯合幾個州郡圍困的法子,卻都收效甚微,還惹得百姓有所非議。
靖順帝這才半推半就地同意了太子領兵剿匪的請求。
翌日晨起,於景和扶翠換上了男裝,跟著太子手下的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