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都是被土厥人牽著鼻子走!”
宋隱不疾不徐的抿了茶,瞥見王觀壽似無話可說,這才又說:“既是因利而聚的同盟,就並非牢不可破。”
這是他和於景在無休止的朝堂鬥爭中領悟的真言。
“土厥人領兵的是誰?”宋隱問。
“默桑。”王觀壽答,“土厥人的小可汗,他們大汗的第四子。”
宋隱閉上眼睛,樞密院的秘檔彷彿就在眼前。
……
土厥人的大營裡,炭火將奶茶煮得咕嘟咕嘟冒泡。
默桑擁著獸皮毯子,半睜著眼睛歪在椅上。
他高聳地鼻樑下已蓄起鬍鬚,卻擋不住周身的銳氣。
守在奉峪城下已一個月了,他早已失去了耐性。
簾子一掀,捲進一股寒氣,默桑挪著身子歪朝一邊,等著來人先開口。
副將阿蒙納上前屈膝行禮:“小可汗,大汗來信了。”
默桑朝著阿蒙納攤開了手,順勢端起了奶茶。
呈上信的人恭敬地立在一邊,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還有什麼話?”
默桑一邊展開信,一邊斜了阿蒙納一眼。
寥寥幾個字,默桑一眼瞟盡。隨即齜著牙將信扔在一邊,口中嚷罵道:“他媽的!父汗又讓我等著!奉峪關就在眼前!還要等!”
默桑是土厥大汗的第四子,也是眾部落中最勇猛的人,領命東征卻處處受制於人。
阿蒙納轉著眼睛,等默桑順下這口氣:
“稟小可汗,戎人那邊也來信了,說糧草供應充裕,您儘可以攻城!”
默桑“噌”地站起來,一腳踹翻了跪侍在身邊的人,順勢帶倒了熱氣騰騰的火爐。
“他媽的!又想拿我的人馬給他們鋪路!”
侍從滾了一圈,卑著身子鑷起著散落在獸皮邊的炭火。
默桑心裡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
他極其矛盾:既想直接攻了奉峪關,又不甘心成為戎人送死鋪路的石子。
戎人兩面三刀,一邊穩著大朔皇帝,一邊又想要聯合土厥揮師南下。
阿蒙納眼睛一眯,一股邪惡的計策躍上心頭。
“屬下有一計!”
默桑斜著阿蒙納,“那就快說!”
阿蒙納往前了幾步,默桑適時喝退了跟前伺候著的人。
阿蒙納這才開口獻計:“戎人不是正在穩著大朔皇帝嘛……若是我們壞了他們之間的虛情假意,那兩方勢必撕破臉皮,大朔人北大營的兵就得去對付戎人了!”
默桑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思忖了片刻:“那就叫他們撕破臉!”
“這事情急不得,”阿蒙納湊上前來,“只等戎人在大朔的使團北上……”
……
又枯守了二十幾日,土厥人依舊不疾不徐地侵擾城池。
宋隱和王觀壽沿著關外查探了一圈,又放出去了一批斥候。
放出去的人回來了不到一半,探得了一個重要的情報。
土厥人糧草充足。
“媽的!戎人真的是用著咱們的歲貢養著土厥人來對付我們啊!”
高岑話粗理不糙。
王觀壽將一封密信推到了宋隱面前:
“陛下的意思是可以便宜行事。”
宋隱沒有拿起那信,眼神依舊停在王觀壽的面上:“王將軍的意思是徵集廂兵?”
“沒錯。”王觀壽捋須嘆道,“有人總比沒人好。”
既然靖順帝不肯調禁軍,那便打著徵集廂兵的名義行事。
這命只能是宋隱領了去。
一來宋隱一行人才到邊關,尚有心力;二來宋隱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