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了整整一夜。
“想要殺我的人太多了,這事情我也沒有料到。”
於景的喉嚨有些沉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暗中布控下的護衛為著我們能順利到蒼州,應該是被殺害了。”
本以為只要防著太子妃和興國公府的人,還有何祖芳豢養的死士就好。
沒曾想壽王的人才是前赴後繼想要置於景死地。
暗衛阿凡向於景說:“王妃,咱們已經暴露,蒼州不能久留,要不……就走山道吧?”
於景裹緊披風搖頭:“山道太險,扶翠也禁不住折騰了。”
官道被堵完了。
去往西南,桐州往西還有一條路,但是那路偏僻難行,冬天更甚,因此於景才冒死趕到了蒼州。
沒想到這裡也只是死路一條。
她垂眼望著面容潮紅的扶翠,繼續向幾人說:
“他們既知道我們到了蒼州必然在山道和水道都布控了人手伏擊,無論是哪條道都一樣都不安全了。”
扶翠咳了幾聲,燒得通紅的面上滾下眼淚。
於景將熱水送到她嘴邊,喂著她喝下兩口。
“姑娘……”扶翠勉強支起身子靠在於景的肩上,“將我留在這裡吧,你帶著他們先走。”
“胡說!”
於景鼻子一酸,輕喝一聲。
眾人沉默了一陣,阿鴻就著火烤熱了乾糧分給眾人就著雪水下嚥。
於景想起了在雲州遇見宋隱的情景,被崩出的火星子燙得一激靈,像是提醒她該丟下無謂的幻想。
“壽王的人不應該攪和在這裡才是。”沉默了半晌的阿凡開了口。
這話提醒了於景。
她捏著手腕上的凸骨,細細思量起這句話來。
阿本若有所思:“要這麼說的話,在五嶺山的破廟裡邊,壽王的人要殺王妃的時候也很奇怪,還要裝扮成山匪的模樣。”
阿鴻見天色漸暗,吩咐幾人藏好,自己摸出山林去城裡探一探情況。
人影拐了七八道,阿鴻從陰影中走來,將劍橫在來人的脖子上。
“什麼人?跟著我做什麼?”
這人一路上形單影隻地跟著自己,完全不像是殺手,不由得叫人疑惑。
“秦家人,助你們出蒼州的。”
來人扯掉了面罩,掏出一塊腰牌,遞給了阿鴻:“這個牌子我們小爺讓呈給王妃,明日這個時辰你再來這裡,到時候我們小爺自然可以助王妃脫困!”
阿鴻目送著那人縱身躍去,又悄悄跟了好一段路。
見他去了東湖邊上,會的人確實是秦渡。
正偷摸瞧著,忽見那人又躍到了阿鴻身邊。
阿鴻沒有躲,站在原地等著那人過來。
來人朝著不遠處的秦渡向阿鴻努嘴說:“我們小爺發話了,怕你們主子不信,他願意隻身跟你回去做人質,順道也勸一勸你們主子。”
阿鴻謹慎地打量著面前的人,警惕道:“還有這樣的好事?”
“要我們也是來殺人的,犯不著在你面前暴露。”
這話有些道理。
阿鴻心下掙扎,見秦渡已經吊兒郎當地朝著這邊踱來了。
他按著劍柄退了幾步,卻見秦渡周身未跟著一個人,再打量自己身邊的人,除了輕功之外似也不是自己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