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彆氣壞了身子,將藥喝了吧……”馨月怯生生地端著藥碗放在喻綰秋面前,“明日府裡的二姑娘大婚,姑娘帶著病容不好……”
“出去!”喻綰秋將藥碗一摔,攆走了馨月。
她恨於景,她逼死了喻紅豔不說,還不聲不響地成了廣平郡王妃,更可恨的是宋隱,他寧願去納一個出身教坊司的賤婢為妾都不肯看自己一眼,好在那賤婢莫名失蹤了。
喻綰秋惡狠狠地起身,心中盤算著,推門向外走去。
薛夫人房中,燈火通明,她點著賬冊,一份份核對著於景的嫁妝。
“夫人,喻姑娘求見。”雲熹回道。
薛夫人給黃嬤嬤遞了個眼色,“這幾天還有些餘熱,你去瞧著別讓蚊蟲咬了姑娘。”
痛失一雙兒女的薛夫人已將於景當做了自己的孩子,明日就出嫁的姑娘,今天和她睡。
院內添了秋意,天上掛著一輪圓月,拉長了喻綰秋的影子。
“喻姑娘大晚上是有什麼事嗎?”薛夫人挪身子坐在椅庭中的椅子上,“瑩兒已經睡下了。”
喻綰秋雙眼通紅,咬了咬牙說:“嬸母,我是來求您的。”說著,“撲通”跪在薛夫人面前。
“這是怎麼說?”薛夫人問,“姑娘有話就說,何必這行這樣的禮呢!”
去年秋,薛夫人因為趙庭桉的死,一直怨懟自己的女兒,甚至打了她,這些事情侍女們早悄悄議論了。
喻綰秋推開了欲扶自己的雲熹,固執地跪在地上:“有些話秋兒想和嬸母單獨說。”
雲熹退下,喻綰秋仍不起身,反而將頭磕在地上,哽咽著說:“若是嬸母不嫌棄秋兒愚笨,秋兒想拜嬸母為義母,隨瑩兒姐姐陪嫁入王府。”
薛夫人眉頭微蹙,“這樣怕是不妥當吧……”
喻綰秋繼續說:“歷來高門大戶都是三妻四妾,何況是王府呢?廣平郡王府勢大,有多少人家想將姑娘塞進去……”
“更何況……前幾天廣平郡王在教坊司想要納妾一事鬧得沸沸揚揚,秋兒無依無靠,一食一衣都是趙家給的,我願意竭力輔佐瑩兒姐姐,坐穩王妃之位!”
“你這樣一說,確實有幾分道理。”薛夫人打量了喻綰秋,笑著扶起了喻綰秋,“你心思細膩,又得長輩喜歡,你父親又是跟過王爺父親的……”
喻綰秋面露喜色,薛夫人想了想又說:“義母就不必了,我是你嬸母,自然是和你母親一樣的。”
……
翌日,趙府張燈結綵,高朋滿座。清晨,趙寂領著於景拜了宗廟先祖。
聲勢浩大,花姨娘有幾分嫉恨。可是宮中賢妃悄悄來了書信,說對這樁婚事不必在意,於是也撐著面子招呼忙亂。
待到黃昏時刻,街市浩浩蕩蕩,宋隱著一身郡王冠服乘輅車而來。禮部司官一路引禮,宋隱沒有側妃侍妾,宮中女官隨行進入趙府,一應禮儀流程按親王納妃的規程。
繁禮過後,於景身著翟衣,頭戴九株花釵冠拜別趙寂薛夫人,和宋隱同乘輅車往宮中去了,拜見靖順帝和各宮妃嬪。
回到廣平郡王府時,於景已累得說不出話了,又是一通禮畢,這才得了空閒往床上坐去。
“王妃不能睡呢……”老嬤嬤走到身邊,招呼著昏昏欲睡的於景起身,“您得等王爺回來呢!”
撐著身子等了好一會兒,宋隱帶著些醉意回來,行了合巹禮,宋隱屏退了眾嬤嬤和侍女。
見眾人退下,於景輕輕一歪,靠在宋隱身上,低聲抱怨:“老天啊!靖順帝許你以這麼大禮娶親,這是想累死我啊!”
宋隱摟著於景往後一躺,聲音也帶著疲憊:“我覺得也是!這一天和我以前打了一天戰一樣。”
於景不答,宋隱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