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的雨聲叩地,於景掏出荷包中的銀子遞給內侍,疾步朝著冒雨而來的宋隱跑去。
“傘……傘……”身後林牧拿著一把打傘一邊追在宋隱身後,一邊無奈地嚷道:“祖宗!都是親祖宗!回去了我又得受罰!”
淋漓的雨中,於景和宋隱四目相對。
宋隱輕聲說,“我帶你回家。”俯身將於景抱起。
才跑到兩人跟前的林牧“哎呦”一聲,愁眉苦臉地撿起於景手上掉落的包袱,嘟嘟噥噥地跟著跑到了馬車邊。
“誒,”林牧一屁股坐在馬車轅上,將手裡半溼的包裹往車裡一擲,“青天白日的成何體統。”
裡面的宋隱咳一聲,林牧翻身下車,招呼著小護衛來趕車,自己翻身上馬護在車旁。
車內,於景閉著眼睛靠在宋隱肩頭,聽他絮絮叨叨。
於景閉著眼睛,懶洋洋地指著剛才林牧扔進來的包裹,說:“那包袱裡有個匣子,裡面有淑妃娘娘賞賜我學規矩的書,給你了。”
宋隱溫柔一笑,“對自家娘子用不著規矩。”說著伸手拿過包裹,“不過既是有書可沾不得水。”
於景仍閉著眼睛,壞笑著伸手摸索到宋隱臉上,捏住了他的嘴巴,“你可別說話,我記得在雲州的時候和你坐一輛馬車,你可高傲了。如今絮絮叨叨的。”
面前窸窣一陣響動,宋隱一手攬著於景,一手翻開匣子預備把書晾開。
窗外雨聲潺潺,聽著宋隱不說話了,於景昏昏欲睡。忽覺身旁的宋隱有些坐立不安,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了,身子動來動去。
“怎麼了?”於景閉著眼睛問。
“沒……沒什麼,”宋隱的聲音有些不對勁,“這些書你看過沒有。”
於景嘟噥道:“沒有啊,我又不用學規矩。”
“那……那就好。”宋隱吞吞吐吐又說。
此時,於景覺得宋隱攬住自己的手越來越用力了,悄聲抱怨:“你幹嘛啊,抓疼我了。”
宋隱吐了口氣,急忙撤回了攬住於景的手。
於景睜開眼睛,滿臉好奇地望著宋隱,“淑妃娘娘送的什麼書,這麼快就讓你又學會了規矩呀。”
說著,側身往宋隱手中望去,誰知宋隱慌亂地將手中的冊子往身後一藏,說什麼以後再看。
原來鄭婉儀壓箱底的陪嫁之物中,也有教授周公之禮的小冊。四公主身邊的小宮女不忿於景不用陪嫁和親,偷摸摸將公主害怕的這個東西塞進了於景的包袱中。
說起這樣的小冊子,宋隱從前雖也被林牧拐騙著看過,但是如今在於景面前,不由得心生躁動。
“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還要藏起來,”於景不肯依饒,探著手繞過宋隱的腰往他身後一探。
宋隱只當於景是要去拿小冊子,沒想到於景雙臂在自己腰間遊蕩試探,最後輕輕勾住了自己的脖頸。宋隱順勢摟住了她的腰。
於景不斷靠近,雙眼帶著迷離的嫵媚,泛起紅暈的臉貼在自己下頜邊廝磨,柔軟的嘴唇似即似離地貼在自己耳畔,輕聲說:“宋隱……我只要你……”
宋隱有些難以自持,蹙起眉頭,抱住於景的手重了幾分,似要將她吞噬,撐著最後的理智,喃喃道:“禾兒,你別這樣……”
車外雨聲淋淋,翻攪著溫軟的空氣。於景半睜雙眼,捧著宋隱滲出細汗的臉,嬌柔著語氣,“我們去你的別院好不好……我現在就想做你的妻子……”
宋隱倏忽間清醒了,痛苦地將懷中的於景牢牢地困在自己懷中,顫聲說:“我不能委屈你,三媒六聘,十里紅妝一樣都不能少。”
一個輕吻落在於景額邊,“我先送你回家。”
於景有些失望,怏怏地坐回一邊,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