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被滿滿當當的春意填滿,慶賀著一個久違的重逢。
“禾兒,回去吧。”
過了許久,宋隱的理智還是佔了上風。
懷裡的人搖了搖頭,這並沒有出乎宋隱的意料。他掰正了於景的身子,凝著她眸中的不捨:
“大朔和戎人勢同水火,此戰非同小可……”
於景伸出手指摁住了宋隱的唇,嫣然一笑,封住了他的勸告。
城中南逃避難的百姓是將士們勸出去的,於景一路策馬逆著人流而來,早已想到了這一戰有多兇險。
於景慢慢地抬起頭,將宋隱被風霜磨了又一遍的面龐刻入心底,認真的說:“我不怕,我就要陪在你身邊。”
宋隱欲言,卻被於景搶了先:“你錯了。”
宋隱凝著於景泛紅的眼眶先是一怔,而後垂眸泣不成聲。這三個字不是於景的責難,卻是另外一種死生無法撼動的誓言。
它一點點推開世間的煙塵,引著宋隱尋到了相守的本心。
“‘你錯在……錯在明明我們說好了一起走下去,你卻想要拋下我。’”
於景含淚搖著宋隱的雙臂,複述他曾經說的誓言。
“那一年在青州的時候,我想假死然後去太子身邊蟄伏為我家人復仇,你就是這樣對我說的。”
宋隱緊緊地箍著於景的肩頭,冰涼的鼻尖輕輕地摩挲著於景的額頭喃喃道:“禾兒,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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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上來等了好一會兒的林牧命人開了城門。他招呼著隨行將士先行一步,又回身向宋隱說:“時辰不早了,風也冷——”
他迅速地望了一眼於景,垂眸含笑繼續說:“趙姑娘既是受陛下嘉獎的功臣,下榻軍營也未嘗不可。”
後面的話明顯是說給守城計程車兵聽的。
這話毫無根據,士兵們卻有了眼色,勸著宋隱將於景迎入營地。
“禾兒!”宋隱擰緊了眉頭,又搜出另一個不容於景辯駁的理由:
“聖諭召你回永安,就算是為了趙家,你也不能違拗!”
於景分明看見了宋隱眼中的不捨,將手指深深地扣在宋隱的指縫間低聲寬慰道:“聖諭上提得隱晦……”
“不行!”宋隱隨即否決,“你不能用趙氏的性命冒險!”
“太子仁厚,必會想法子的,”於景很快又尋到了藉口,“他既肯放我來,必定會想好周全的法子,再者——”
於景抬眼掃視著蕭索的街巷,“玉凌城還有不肯南下避禍的百姓,況且邊境戰事危急,我既得了皇家嘉獎,勢必是要時時刻刻想著為陛下分憂的。”
摸到了棺材的人不可能不開始在意死後的名聲,何況是靖順帝。為了堵住悠悠之口,他也並不會用趙氏的性命來逞一時之快。
宋隱似被於景說動了,他沉沉點頭,將於景散在額前的髮絲攏在耳後,溫聲著下定決心:“好,我們就一直在一起。”
命運的圓似乎真的套住了兩個人。在奉峪城時面對謝韞,他發誓為了於景可以抗旨,如今自己的禾兒竟無聲地行為回應了他的誓言。
“一直在一起。”於景輕聲回應著。
……
太子回京的隊伍走得極緩,轉頭碰上了遲來的春意。
“殿下,流民安頓好了,玉雲知州在外求見,殿下要不要見一見?
“四百里了。”太子突兀地呢喃道,依舊昂頭盯著庭中盛放的梨花,“北境的春天來得太晚了。”
吳江腦瓜子一轉,知太子是在唸叨著此地與玉凌關的距離。太子每次想起不該想的人就會一個人出神,也只能一個人出神。
他有些心疼這位被禁錮在皇位上的人,讓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