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已黑盡,華燈初上,街道的另一邊,一個男子掀開一輛小馬車的簾子,悄聲回稟著什麼。
“訊息散出去了吧?”
“散出去了,人正往教坊司這邊趕來。這位可真是個蒼蠅。”
馬車裡面的人擺擺手,“去吧,說明來意,若是她還有懷疑,我親自去。”
“是。”
……
教坊司正門,喬裝了好一番的於景和扶翠已挺著身子給了銀子進了門。
於景在前探看,手中還提著一隻酒壺,扶翠亦步亦趨的跟著。
“這裡人多,等下趁人不注意溜去後院,若是有人攔著就說是喝醉了迷路。”
說著,於景偷偷將壺中的酒倒出來,朝著身上灑去。
教坊司中歌舞昇平,主樓攬月樓臨著秦河。
樓上屋子裡傳出喧囂聲,河裡,一隻只點著花燈的小船往來,上面坐著彈琴跳舞的女子。
“謝蘭舟今日泛舟秦河上獨奏琵琶,大約全城的男子都來了吧!”
“謝蘭舟姑娘風華絕代,都傳說只有從前定國公府的千金能相提並論。”
“兄臺,咱們只談風月,不聊其他……”
“哈哈哈,在下不過是聊美人罷了……”
……
樓上,花了大價錢的男子摟著教坊司的美人,或坐或倚著欄杆正盯著河中的小舟。
樓下,要些散碎銀子遠遠瞧著。
於景趁著人被吸引,歪歪扭扭地朝著後院走去。
照在教坊司的月光平添了媚色。
樓下回廊人少,三三兩兩的醉漢迎來,正朝著樓上走去。
於景加快了腳步,不防卻與一人迎面撞上。
“姑……”扶翠輕聲喊著,伸手扶住於景的胳膊。
還未等於景應答,便聽見一男子“喲”了一聲。
“這是什麼趣味?”一渾身酒氣的男子捏著下巴,斜著眼睛打量著於景。
於景心頭一顫,下意識要溜開,又被那男子擋住。
燈火下,那男子唇角浮笑,兩眼依舊直勾勾地盯著於景,語調也曖昧了起來,挑眉上下打量著於景道:“姑娘身上香,這身裝扮小爺也喜歡……不如……”
說著,那男子並湊著肩頭往於景身上靠,酒氣燻得於景伸手便抵住鼻子。
忽覺唇邊一陣空蕩蕩,鬍子不見了!
於景忙低頭往腳下掃視,這才發現柱子邊上黏著一小團黑乎乎的東西。
可不就是自己的鬍子!
難怪這醉漢出言不遜。
扶翠叉腰,上前兩步,才要開口,便被於景一把按住肩膀,掃了一眼那男子手中的酒壺,賠笑道:“大爺您認錯人了,酒不能這麼喝呀!”
說話間,扶翠彎腰,將地上的鬍子撿了起來悄悄塞給了於景。
男子又湊了上來,抬著泛紅的臉吐出酒氣:“放屁!小爺酒後看美人越看越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