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栓子心思活泛對趙玉之談不上忠心,只是想借著她在宮中的地位撈上一些好處。
可是好巧不巧殺於景的事情失敗了,趙玉之見宋隱和她伉儷情深,完全沒有期待中的雞飛狗跳,並將氣撒到了小栓子身上,幸虧松蘿從中斡旋,這才留下了一命。
小栓子前些年耀武揚威得罪了不少人,趙玉之勢力漸落,遠不如從前了。
年前靖順帝更是命人送了藥來,本來好端端的趙玉之竟慢慢病弱了。
再者新後上位,更是處處針對關雎宮,前有狼後有豹,於景這才趁勢拉攏了小栓子為自己所用。
“抬起頭來,我沒功夫和你兜圈子。”於景厲聲呵道。
於景給扶翠遞了個眼色,扶翠上前去扣開了小栓子捂在眼上的手。
小栓子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瞥見了於景的臉又匆忙垂下腦袋:“王妃,您之前交代的事情,小人都做好了……一點兒錯漏也沒有,您老人家扣下小人不讓走,是有……有什麼吩咐?”
“怎麼?你還不願意?”扶翠斜眼瞧著跪在地上的小栓子。
“你如今在關雎宮中可不是紅人了,賢妃娘娘又不等著你伺候,你那麼急著回去做什麼?”
“小人不敢,”小栓子眼珠子一轉,滿臉諂媚,“這不是怕耽誤了王妃的大事嘛……”
於景道:“沒事,賢妃她不缺這一時半會兒的東西。”
“松蘿那邊怎麼樣?”
小栓子眼珠子一轉,“稟王妃,松蘿那邊被我拽住了錢脈,她也瞧出來賢妃不如從前了,也得為自己打算不是?”
窺見於景怡然喝茶,小栓子繼續說:
“我勸她說賢妃眼下是後宮中人的眼中刺,要是瘋瘋癲癲地也好,咱們還有活路,妃子的待遇仍可以拿著,要是真醒了又不知道如何暴躁得罪人了,我們反而是個死。”
“你就這麼說動她的?”於景饒有興致地瞧著他,將茶盞一放。
小栓子眼珠子又一轉,滿臉討好,“哎呦,反正事情辦妥了。您老人家只管放心好了!”
於景也不逗弄他了,直言道:“月底太子妃在宮中為新後祝壽,我到時候想要公公幫幫忙……”
一席話畢,街巷上冷清了幾分。
“王妃的吩咐,小人萬死不辭!”小栓子磕頭如搗蒜,“只是……”
“你放心,害死我弟弟的事情我只和趙玉之算,”於景俯身望著小栓子,“再說了,你這麼聰明,怕是早就藏好了我不少的把柄,我也不敢輕易動你不是?”
小栓子嘴角一咧,“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只求事成之後王妃能指點小人在深宮中的生存之道吶。”
“這個自然,賢妃的死是意外,不干你的事情,”於景直勾勾地盯著小栓子。
“而且陛下對她的態度你也見了,到時候我趕到必定謝你救護賢妃,順勢肯定能救下你的。”
小栓子千恩萬謝完畢,貓著腰一溜煙地跑了。
扶翠攙扶著於景,招呼著抱著賬冊的雲芳跟上,“馬車在巷子口停著了,咱們快回去吧。”
“不是讓派小馬車來嘛,怎麼又趕了大的來。”扶翠嘟囔道,“大冷天的還得走著去。”
三人正走著,忽見牆角處立著一個人。
“林牧,”於景裹著大氅眯眼望去,有些詫異,“你怎麼在這裡?不會是宋顯允派人來跟蹤我吧?”
“沒有,”林牧上前回道:“王爺在馬車裡等著了,王妃快去吧。”
馬車裡,宋隱靜靜地睡著了。
他一手撐在額上,半新的烏雲大氅歪了一半,另外一隻手藏在大氅下,一直伸到於景方才坐的位置上,手上還握著手爐。
於景輕吐一口氣,躡手躡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