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景望向宋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林妤的疑問。
照著夫妻二人之前的想法,若是誣陷宋隱起兵謀反,那是半點行不通。
西南的林培寸步未進,曾川去了一趟發現軍鎮內外並無異常。
何況宋隱對如今統兵的舊交也沒有來往了,藉此誣陷實在是說不通。
剩下一條路就是藉著宋隱養在永安各處的死士做文章。
廣平郡王府的死士,其實是從前跟在代安郡王身邊的戰死的將士之後,這些後輩被王府供養長大,有的讀書做了小官,大多是在永安各處的手藝人。
“固安郡王府撥出去了很多錢,不可能只是為了收買人心。”於景嘆道。
宋隱也想到了這一點,他閉上眼睛讓思緒向南,最終停在了銀州。
江南往西行八百里是銀州,那裡盛產鐵礦,有不少販賣兵刃的私市。
要是誣陷他們私藏甲冑兵刃,往上一追查,勢必會牽連到廣平郡王府。
崔獻容莽撞前來洩密,雖是固安郡王妃求之不得的,可是也把隱藏的資訊透露了出來。
宋隱眼中添了狠厲,“固安郡王不大理會固安郡王妃的這件事了。”
“這又能說明什麼?”林妤問。
“這能說明,他們夫妻兩人各自有佈局?”於景恍然大悟道,“或許宋則知道她妻子這一招牽連不大,傷不著自傢什麼,所以其實另有安排?”
“中秋宮宴?”代安王妃驚道,“莫不是要藉著那一天來個裡應外合,坐實咱們謀反?”
林妤若有所思遲疑著開了口:
“那之前宮中毒害王妃不成的把戲,就是王爺師出有名的藉口了?”
宋隱垂眸未語,此時他只能猜到固安郡王夫妻是各自另有打算了。
“兩手準備吧。城中的舊部也不可放鬆,他們沉寂多年,警惕之心大不如前了。而且咱們手裡還有幾處房子都不能放鬆,”於景望著沉思的宋隱,“前朝也有過從將領家裡搜出來甲冑被判謀反的例子。”
宋隱讚許於景的考慮:“這樣也好,萬一又被他們夫妻二人趁虛而入就不好了。”
現在能對廣平郡王府一擊致命的只能是謀反。
……
距中秋宮宴還有七日,聚攏而來的定國公府舊部陸續到了永安。
白應卿坐在馬車內,半挑著簾子遠遠地瞧著盛京府門外的聞登鼓。
鼓聲不能響。
“這些人的樣子可都瞧好了?等會兒記得跟上,務必要見到他們領頭的人。”
馬車外的隨從點頭道:“大人,已盯了好幾日了,我們心裡都有數。”
“也不要起了爭執,見了為首的人就報我的名字。”
“是。”
白應卿擺擺手,隨即調轉馬頭向著城西而去。
“坊間都傳聞白大人大公無私,以一己之力對抗強權,為冤屈的定國公府鳴冤。”
車內還有一人,是固安郡王府的遠親何茂。
早在白應卿還是吏部小小主簿時,就想借著此人攀附固安郡王府,因此盡心竭力地為何茂辦過事。
只是沒想到無論是何茂也好還是從前的白應卿也罷,都沒被放在眼裡。
現在爬上來的何茂雖仍在固安郡王羽翼之下,卻早已是白應卿的人了。
何茂琢磨著白應卿的心思,做出欲言又止的樣子。
車簾從白應卿修長的食指上滑,他不介意說幾句真心話:
“何大人是不是想問我為何不趁著二王相爭的機會,藉著定國公府這些舊人將案子一翻,那這些人不就是死心塌地跟著我了?”
“白大人慧眼如炬。”
白應卿勾起唇角,眼神銳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