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景順勢跪下,雙眼含淚仰望著宋祁,央求道:“我此生能得你的留心,已是三生之幸,今生不能夠的,若有來世……”
宋祁閉上雙眼,抬手止住於景的話,“最後這些日子,我會護你周全……”
花宴結束後第七日,聖旨下,四公主提前至六月北上和親,趙子瑩需在宮中陪著準備嫁妝。
得到訊息的宋隱鬆了口氣,跌墜馬下,在起雲居中昏睡了三日。
這些日子,宋隱每一日的殫精竭慮都落在了代安王妃眼中,心中對於婚事也有了鬆動。
宮中的日子緊似一天,這一日,鄭婉儀開了箱底,親自領著貼身的嬤嬤捧著兩個木盒子去了四公主屋中。
“這些都是什麼嘛!我不要!”關著的屋子裡傳來四公主的的叫嚷聲。
嬤嬤們嘀嘀咕咕不知道說著什麼,四公主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於景和幾個位分不高的婕妤、才人一起清點嫁妝。公主出嫁,奇珍異寶反而是次要的,書籍和新奇的器具反而是最重要的。
正整理著,一個人影閃來,“二姑娘,賢妃娘娘找您去說話呢。”
循聲望去,正是關雎宮的宮女。
於景放下手中的書,行禮告退。躲了趙玉之幾日,她果然急了。
關雎宮內,香氣陣陣,有些像是宋隱身上的味道。
兩人客套了一番,各自落座。
趙玉之挺著肚子,彷彿是在炫耀,頭也不抬,懶懶說:“二妹妹不過幾日就要回去了,你來一趟,姐姐也不知道送你什麼。”
於景道:“能進宮中見識一趟,妹妹也就滿足了。”
“是嘛?”趙玉之抬眼瞧著於景,“來得這些日子見到什麼了?”
於景淡然端起茶盞,小飲一口,向趙玉之宛然一笑:“宮中富貴非常,卻也兇險。”
趙玉之眼神一滯,起身踱了兩步:“有權力的地方就是這樣,你害我我害你,妹妹可有被人暗害了?”
自己妹妹出了宮門,大概就是廣平郡王妃了,要是她知道害自己和她親弟弟的人是自己,恐怕不會放過。更不必說,這丫頭居然能拉得動二皇子護著自己。
今日有機會再試一試她,要是她真知道了是小栓子動的手,一定不能再留。
於景搖搖頭,輕撫著自己的面頰,“宮中有姐姐這位貴人,淑妃娘娘也不敢拿我怎麼樣。這幾巴掌也不礙事的。”
趙玉之勾起嘴角,面露得意,“聽說她後來賞了你許多書,叫你出宮後好好學規矩。”
於景點點頭。
書是得了,可自己天生不愛讀書,至今還和包袱放在一起堆在妝臺下面。
“淑妃跋扈慣了,我那天少不得委屈你了”,趙玉之扭頭往身後吩咐道:“小栓子,把我妝臺上那一對羊脂白玉的手鐲拿過來。”
幔帳後邊,刻在於景腦海深處的聲音傳來,她不由得側了身子去聽。
珠簾“嘩啦”響了一下,小栓子捧著一個木匣子弓身走來,停在了於景身邊,“二姑娘,這對羊脂白玉手鐲是難得的上品,娘娘愛不釋手,瞧著能襯起二姑娘這才割愛。”
於景仔細聽著這個聲音,是有變化,但底色就是推自己落水的人。瀕死的恐懼襲來,於景有些退卻。
趙玉之踱步逼近,細細打量著於景,“妹妹怎麼了?不喜歡?”
於景很快面色恢復如常,“子瑩喜歡。”又笑向趙玉之說,“妹妹今日給四公主整理嫁妝,我瞧著這個玉鐲倒是能和她的簪子配成一對,妹妹想著借花……”
“四公主不缺這東西,妹妹拿著吧。”趙玉之打斷了於景的話,“妹妹不會在宮中走了一遭,連姐姐也防了吧?不過是對手鐲而已。”
於景輕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