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春燕几乎不敢相信,他竟然突然出現了,當下忙過去:「蕭先生,你好,你好,我是彭春燕,你還記得我嗎,我們是同鄉?你幫我想想辦法,我的成績,他們說有問題,竟然要撤銷我的學位,可我都畢業那麼多年了,我連在職研究生都讀了,都工作這麼多年了,憑什麼撤銷啊!你幫我看看吧。」
說起來,她也是慌了,畢竟她志得意滿地來開一個專案會議,遇到了昔日的同窗顧清溪,還感慨了一番顧清溪當年的高考失利以及人生的差距,沒想到須臾間,自己竟然面對這樣的狼狽。
那些陳年舊事,她幾乎已經忘記了,她覺得自己既然拿到了畢業證說明自己就是夠資格,既然夠資格,那憑什麼撤銷?
病急亂投醫的她看到蕭勝天,幾乎像是看到一根救命稻草,甚至沒去想為什麼蕭勝天會出現在這裡。
然而在她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走到蕭勝天身邊時,卻陡然停住了,蕭勝天一臉冷漠,眉眼間甚至帶著一絲厭惡,可是沒有半點「老鄉」的情分。
她愣了下,試圖喚起他對自己的記憶,含淚道:「你記得嗎,以前我們還說過話,還曾經一起坐公交車,你幫幫我吧,我的學位——」
蕭勝天:「你的高考成績不是偷來的嗎?你現在被撤銷學歷,不是罪有應得嗎?」
他挑眉,毫不留情地說出事實。
彭春燕聽著這個,身形晃了晃,她沒想到蕭勝天說話竟然這麼狠,他不是一向寬容大度嗎,不是對老鄉熱情友善嗎,他,他怎麼這樣?
彭春燕咬著顫抖的唇,不敢置信地看著蕭勝天:「你怎麼對我這樣?你,你不知道,我這些年——」
她這些年,一直惦記著他,每次相親都在暗暗和他比較,哪個男人都不如他。
不然依她的條件,何至於單身到現在!
她幾乎拖著哭腔說:「我這些年一直記掛著你。」
蕭勝天皺眉,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後,便逕自走向顧清溪了。
其實顧清溪早就有心理準備了,蕭勝天說會給她一個公道,會查出來,結果才多久,他竟然真得查了一個水落石出。
彭春燕出現在x大的時候,她就猜到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畢竟這些年,她一直認為彭春燕這人不錯,對自己還可以,誰能想到,她就是那個頂替了自己剝奪了自己上學權利的人呢!
幾個月的奔波煎熬,她以為知道了真相,她應該激動,應該大喊大哭,應該衝過去抓住那個人狠狠地一巴掌,但是現在,她只覺得渾身無力。
為什麼會這樣,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一切真相大白了,所以然後呢,然後她應該怎麼辦?
失去的青春不會回來,她也再沒機會像那些年輕學生一樣悠閒地踱步在楊柳依依的湖邊了。
以至於大腦中竟然是一片空白,渾身也是虛軟無力,彭春燕在哭,彭春燕再求饒,彭春燕在掙扎,這一切看在她眼裡,都彷彿隔了一層。
其實這些關她什麼事,她的二十年怎麼挽回,就算讓彭春燕去坐牢,她也賠不了自己這失去的二十年!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輕輕地扶住了她的胳膊:「清溪,其實一切並不晚。」
聲音清沉溫和。
恍惚中她看過去,便看到了一雙沉穩的黑眸。
看著這樣的她,她再次想起來二十年前的那個少年,那個飛揚不羈的少年。
二十年了,商場歷練,歲月沉澱,他早已收起來昔日的鋒芒,變得內斂沉穩,只是站在那裡,就是撲面而來的男性成熟荷爾蒙,以及彷彿永遠能駕馭一切的壓迫氣勢。
而她呢,她是不是一直停留在原地?
蕭勝天卻抬手,直接握住了她的。
他的手修長有力,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