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勝天:「畫得真好,我記得你小時候為了畫畫,把草稿紙都用光了,後來考試只能心算。」
顧清溪有些意外:「這你都記得……」
那個時候太小,稀里糊塗的,她都不太記得他了,對他小時候,印象最深刻的還是他在那裡撿起被人家打碎的碎瓦片。
蕭勝天卻不再說了,他拿過來草莓,遞給她吃。
「不吃了。」她已經吃了三個了,本來病著,也怕吃了涼的消化不好。
「那就不吃這個了,」蕭勝天道:「你還想吃什麼,我給你弄。」
「說得你什麼都能弄來似的!」顧清溪躺在那裡抿唇輕笑。
蕭勝天低頭看她,她還有些虛弱,笑起來輕軟溫潤,像是春日裡晚間時候吹過籬笆的風。
他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像一頭來自荒野貪婪的狼,一直到盯得她不自在地別過臉去,他才看著她臉頰上那羞澀的嫩紅,低聲說:「你想要的,我都會想辦法弄到。」
不知是不是怕人聽到,聲音很低,就像是曖昧的耳語。
顧清溪的身子便如過電一般,泛起一陣酥麻,又覺羞澀難當,無處遁形。
往日的她,面對那雙黑眸中的狂野,總是能逃的,可是這一次,是在她的家裡,她的房間裡,她還病著躺在被子裡。
最脆弱的時刻,她退無可退,就那麼承受他火燙炙人的話。
他卻在這個時候伸出手,探入被子中,來捉她的手。
她想躲的,但根本躲不過,只能被他捉住了。
顧清溪心裡害怕得緊,怕自己娘突然進來看到了什麼,又怕他就像那天的孫躍進一樣發了野性子要如何,怕得兩腿都打顫,心也跟著抖。
「你,你放開我。」
「就不放,就不放,就不放。」他俯首,在她耳邊,咬著牙,連說三聲。
「你——」顧清溪咬著唇,也不知道說什麼,這個時候躺在被子裡的自己,便是離了水的魚,還不是任憑他擺弄。
蕭勝天輕輕地把玩著她的手,雖然是打小長在農村的姑娘,但是廖金月疼她,沒怎麼幹過粗活,那手嬌嫩得很,捏在手裡滑溜溜軟嫩嫩。
昨天握過一次,昨晚想了一夜,想得睡不著覺。
「你放心好了,」他俯首靠近了她,低聲說:「我知道你孃的心思,你娘肯定不捨得把你嫁給我,不過我總有一天會讓她改變心思。」
這些話太過直接,直接得一下子挑破了兩個人之間從未捅破的窗戶紙,熱浪撲面而來,幾乎將顧清溪淹沒。
「嗯……」她心慌意亂,還能說什麼,只能垂著眼低聲應著。
「我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會讓所有的人都說,顧清溪嫁了一個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會讓她們羨慕讚嘆,而不是替你惋惜。」他抬起另一隻手,輕輕地撫著她的額頭,聲音堅定卻溫和:「給我一點時間。」
顧清溪微微閉上眼睛。
她想,這輩子,有這樣一個人曾經在耳邊說出這樣的話,她值了。
她虛弱地「嗯」了聲。
「我相信。」
廖金月今晚做的是擀麵條。
最近顧建國和陳雲霞的買賣不錯,蕭勝天還幫著介紹了幾個「好客戶」,賺了不少,因為這個,廖金月自然是捨得了,竟然破天荒用白麵做了「擀麵條」。
其實廖金月有一手好廚藝,她擀出的麵條薄得像紙,切成細柳條那麼寬,往那燒得咕嘟咕嘟開的滾開水裡一放,滾那麼幾滾,煮得細麵條都幾乎成透明的,就下笊籬撈起來,不說用什麼調料,只看這溜光水滑的麵條都忍不住流口水。
顧建國和陳雲霞回來了,兩個人興得合不攏嘴,滿臉放光,陳雲霞鑽到灶房裡,羞澀地和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