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好的憫漠,怎麼就消失了呢?紅紅闔眼,即使知道自己復活,那麼其他的神也不遠了,但他竟然分毫喜悅也無。
因為憫漠再也不是憫漠了。
而那一戰之後,無人信仰上天京的神,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他們從凡間百姓那裡獲得的信仰,也還是岌岌可危。
而這些,都是曦和漫長的夢境裡所看到的。此時回想起來,竟然覺得酸澀。
憫漠不允許那欺世盜名的偽神對他們有分毫的玷汙。
紅紅睜眼,揉了揉薛寒凌頭頂悄悄翹起來撒歡的小鳳翎,微笑道:「我知道,你不是他。」所以,今生的饒羽,也只會是瀾蒼了,對嗎?
你沒有犯下任何錯誤,不要再背負那些悲傷了,好嗎?
薛寒凌凝視他悲傷的眼眸,突然就感覺到了一絲奇異的眷戀…就好像,他曾經同紅紅很親密…不止是紅紅,又或許還有更多的人。
沒等薛寒凌從這奇異的情緒中反應過來,遲央像是猛然發覺到了什麼似的,猛然抬頭,斥聲道:「你是曦和,你是曦和!你只有面對憫漠的時候,才會那樣溫柔!」
他像是突然瘋魔,捂住自己的腦袋呢喃個不停,薛寒凌豎起耳朵聽了半天,也只聽見什麼『對不起,原諒我』,『我不知道他們會這樣做』之類不明所以的話語。
明明見著自己在乎的人應該滿是喜悅,可遲央卻一直低頭呢喃,恍若瘋魔。
曦和垂眸,紅紅的身體驟然倒地化作塵埃。也罷,紅紅不過也只是神使造就的一道幻影。
而床上睡得極香的男子睜開了眼,用赤金色的眸看向蹲在牆角哆嗦個不停的遲央。
薛寒凌看清那雙眸,不知不覺想起了林深。
小徒弟如今也不知怎麼樣了。眼見這裡的事好像也和他沒關係了,小鳳凰將瀾蒼藏到身後,挪啊挪準備先跑路再說。
「你跑什麼?」曦和即使知道他已經不是憫漠了,可如今的薛寒凌懵懵懂懂,一點也不成熟,這怎麼能讓他放的下心。
唉,即使換了個殼子,他還是單純到爆——能將忘記一切的自己帶回小基地,還那樣信任,這不是單純是什麼?
不過這話若是被林深聽見,估計得笑他蠢了。別說帶你一個沒記憶的『姑娘』回小基地,就是帶十個,一百個,他也有辦法收拾的服服帖帖。
薛寒凌收回邁出去的jiojio,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傻了一半的遲央,兩隻爪爪在身後擰啊擰:「這不都…沒我什麼事了嘛……」
聲音小小的,仔細聽來還有幾分委屈巴巴的意味。
合著還是自己的錯了?曦和見他眼神左閃右閃,就是不肯看他,突然想起來他的身邊…好像一直有一個男人?
「想去找他?」曦和下床,步履蹣跚,他身後的遲央聽見動靜,竟然詭異地停止了嘴巴里的叨叨。
薛寒凌噘嘴,不肯應他。
和你莫得關係,我們又沒多熟。
曦和想了想他同那男人相處的行徑,一路下來倒是意外的親密……總之,實在是不像普通朋友那樣。
更像是,攜手並肩的戀人。
「寒凌,你該不會,動心了吧?」曦和挑眉試探問他,想通後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無他,這兩人相處實在太親密了,而且完全不避諱外人,一噸一噸狗糧往他們嘴裡塞。但奇怪的是隻要他們在一起,就沒有任何人能插進他們之間。
很奇怪的感情。曦和心說,所以那個男人才敢放心將附身在紅紅身上的自己帶回去,原來壓根就沒把自己當做威脅。
因為薛寒凌的視線總會悄悄集中在他身上,沒人搶的過他。
瞅見薛寒凌臉頰浮現的微紅,曦和又突然想到,從前的憫漠似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