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漾開始診治,蒲葦就站在他的身旁,時不時遞上兩根藥草給花漾。
「嗯?」靈力的檢測無效,花漾只能用凡間的那一套。
而薛寒凌脈搏平穩,不緊不慢……輕輕的噓聲在他耳邊響起,像極了…他徒弟晚上睡覺時打鼾的聲音。
「籲」
花漾:「……」艹。
林深緊張的不得了:「師叔,我師尊是不是不太好,需要什麼,我立馬就去——」
「停!」花漾舉手,打斷林深的話:「他什麼事也沒有,就是消耗太大睡著了。」
林·沒聽懂·歪頭·深:「?」
花漾咬牙切齒,小兔崽子沖那麼快,我還治不了你?!
「給我,抬到丹峰去!」
薛寒凌夢中頓了頓,隨即小呼嚕打的一個比一個順暢。
丹陽最近總覺得丹峰甚是吵鬧。
丹鼎在掌心之上翻滾,連帶門外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他額角青筋一突一突,閉上眼胸腔中都一陣氣血翻滾。
「砰——!」
「啪——!」
莫名其妙的巨大響聲從門外響起,隨即,又是幾聲肉肉結結實實和地面親密接觸的聲音,實打實的。
丹陽一向自詡佛系,如今也得炸了鍋。
丹鼎含糊其辭艱難翻滾幾下,隨即宕機。
「嗷——!」不遠處丹峰宿舍傳來一陣慘叫,丹陽又忍不住嘆氣,他倒還好,修為高深丹鼎至少沒有在自己的手中爆炸,可他的弟子們就不一定了。
那些個傢伙還沒熟練煉丹的技術呢,頭倒是禿了一大片。
這下恐怕十有八九都已經變成了滷蛋——被炸黑的。
也怪自己,當時選峰覺得這座峰比較偏遠,求個清靜。可怎麼也沒想到正是因為偏遠,才讓玄音子把雞賊的小眼神放在了這裡!
這下可好,他這裡成了臨時的『戰地醫館』了,什麼人受傷都往他這裡扔,偏偏那些人還嗷嗷嚎地可歡了,一點兒沒有受傷閉麥的自覺!
『啪』一聲推開門,丹陽剛想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就一句話卡在了喉嚨裡。
那一坨烏漆嘛黑的焦炭是什麼,這怎麼靈海大比還能出人命了?這人真的沒救了對吧?隨即,視線偏轉,落在睡得端莊,雙手交握搭在腹部的薛寒凌。
和躺在棺材裡去世的人一個姿勢,尤其是他胸口還有辣麼大一灘血。
「這這這……」丹陽嚇了個半死,這弟子打架,怎麼做師父的還能受傷呢?
花漾黑臉,咬牙切齒說道:「丹陽,準備補藥,今天我就要灌傻這小崽子,看他還敢不敢沖那麼快!」
黑紅的火焰在他背後熊熊燃燒,丹陽嚥了口唾沫,雙手合十平靜看向眼眶通紅的林深。
小師侄啊,究竟發生了什麼?
林深眼眶紅紅向丹陽講述了事情的來去緣由,說著說著,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倒是有些詭異的反差萌。
丹陽見狀,也不好再責怪林深什麼,本來嘛,保護未出師的徒弟就是做師父的責任。他嘆了口氣,替薛寒凌把脈,隨即默不作聲回到內室,掏出小丹鼎給小師弟準備『傷藥』。
今天這『傷藥』要是不難喝,恐怕幾頭噴火龍都不會放過自己。丹陽凝視丹鼎中翻滾的黑色泡泡,思慮半晌,最終還是決定將『寂滅黃連』加進湯藥之中。
黃連苦,寂滅黃連,能把人苦到味覺失靈,靈魂漂移,甭管那人是誰。
薛寒凌依舊沉浸在夢中,時遷過境,他來到了涅槃前的最後一幕。
對上了林深那雙瘋狂的雙眸,以及,一滴一滴,從他眼眶中,流不盡的鮮血。
薛寒凌伸手,好想衝上去幫林深擦去血淚,只是無論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