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她會原諒自己,他忘了她還是個十八九歲的年輕小姑娘,對光明的未來有著美好的幻想,他提前一步將人強行帶入婚姻的殿堂,自以為給她全天下最好的東西便能將人心換過來,一張紅彤彤的結婚證將兩人緊緊捆綁在一起,可他的小姑娘卻私心想要逃開他,越遠越好,死也不會回頭。
只是他的小心肝到底溫柔心善,她開始疼惜他,也懂得了他的好,他過去確實手段不算光彩,霸道執拗,然而他卻不曾傷害過她,他一直將她放在心尖上疼愛,捨不得讓她吃半點苦頭,她也是有心的,於是她回來了。
那晚她載著陸家老宅長廊外昏黃的一束暖光出現在他面前,少女身上穿著最簡單可看起來也最舒適的棉質睡裙,整個人溫柔美好,臉上笑意淺淺。
明明已經是大學畢了業的年紀,明明已經出道四年,站在娛樂圈流量至高點也波瀾不驚的女人,可她那眸中的稚氣和靈動卻不曾變過,一直那麼美好,一直那麼勾他心魄。
她不僅原諒了他,要跟他回家,還滿面笑意,春風拂面地告訴他,他們之間有了寶寶,她願意為他誕下新的生命。
傅勁深覺得自己大抵是天底下最幸運的人。
他突然慶幸自己戒了煙,方才沒法抽,不然她眼下滿懷柔情往自己跟前湊,多半要皺著小臉說不喜歡的。
她如今懷著四個多月的身孕,眉眼仍舊似少女,小姑娘原本身材就嬌小,四個月大的時候還不顯懷,腰線仍舊纖細盈盈可握。
男人雙手小心翼翼地摟在她腰間,屏住呼吸,覺得不可置信。
梁知笑得眉眼彎彎,她和他在一起之後學會了撒嬌,前一秒還嬌滴滴地控訴他跑去小夜灣替孩子找“後媽”,後一秒眼角掛著的眼淚珠子都還沒擦乾又笑臉盈盈,軟軟地貼在他胸口說情話。
傅勁深那一顆心當真被她軟成一灘水,任由她任性耍脾氣。
男人垂眸盯著那寬鬆的睡裙之下,還算平坦的小腹,澎湃的心情一時間難以平復。
他自小沒了爸媽,一個人孑然一身活了十多年,多親情這事其實看得很淡。
說到底,他也不是個有愛心的人,曾經為了討梁知歡心做過慈善,砸錢捐了無數所希望小學,他看著那些感激涕零的小鬼頭稚氣滿滿地寄來書信和手工賀卡,心中也並未動容。
原以為自己生來便不喜歡小孩也不渴望家人,哪怕再活個百八十載,也仍舊孤身一人,樂得自在。
後來他娶了梁知,少女嬌氣難寵,他幾乎是將她視作生命,怎麼寵都寵不夠,恨不得她腳不沾地最好,一切的一切都由他來。
他也無需她替自己繁衍孕育,在他看來,她都還是個需要人疼愛照顧的孩子,又怎麼捨得她因為另一個不知名的生命,遭受懷孕分娩的罪,承擔那上手術檯的風險。
然而如今梁知站在他的跟前,肚子裡藏著他的寶貝,那個同他骨血難分的小傢伙,正安靜的在夜裡沉睡,傅勁深心跳如雷,緊張地雙手都不知道該如何放才好,他說話的聲音壓低了許多,生怕驚擾她腹中的心肝。
比起與寶寶初次接觸的傅勁深,梁知已經同它相守了四個多月的日夜,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她沒有傅勁深來得拘謹,小姑娘抿唇偷笑,覺得傅爸爸這個緊張兮兮的樣子實在和他平日裡的雷厲風行冷峻霸道有著極大反差萌,她故意挺了挺肚子去蹭他,男人臉頰的肌肉都有些僵硬,半晌後扯了扯嘴角輕笑:“別鬧,寶貝。”
“寶貝?”梁知眸光狡黠,“你在說它還是說我?”
“你啊。”傅勁深無奈地搖搖頭,寵溺地將人攬入懷中,他力道比方才輕緩了許多,多半是擔心壓到她腹中的小東西。
她就知道……梁知纖細的雙手乖巧地圈上他腰間,柔軟的臉頰貼在他結實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