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江扶楚眼睛紅了一圈:“你哭了?”
江扶楚否認:“沒有。”
她不信:“可你眼睛好紅。”
江扶楚欲蓋彌彰:“劍光晃眼。”
他收好了劍,默默無聲,陪她舞劍時也沒有多話,臨去前才低聲問了一句:“……為何要對我這樣好?”
她回答:“你是我的師兄,對我也很好,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江扶楚問:“那你會一直……”
猶猶豫豫,沒有說完。
她聽懂了他的意思,卻避開了這個問題,只道:“你也要對自己好一些。”
洞穴中天光映亮的幽暗眼睛,沒有生欲,無悲無喜,直到她攬著他從崖上跌落下來,才看見他的眼神閃爍了一瞬。
從那時到現在,這雙淺色的眼睛中總算是不再有灰暗的自棄之色了。
她覺得欣慰,又補了一句:“你對自己好些,便會有人對你好的。”
半晌,她才聽見他悶悶的聲音:“好。”
她想方設法地拖著沒有去學宮,和他一起在山中練劍、讀書、修習術法。
山中無歲月,逍遙不知年,轉眼半年過去,春天來了。
武陵君閉關不出,江扶楚也是在學宮待了四年才去望山君門下暫居的。她雖不想去學宮,但當初她執意擇武陵君為師便是一番糾纏,若再不去,恐怕就要將父母親招來了。
其實若江扶楚年歲再大些、修為再深厚些,代師教習師妹也可行,可惜二人年歲差得太少,望山君又得了她父母殷殷叮囑,此事勢在必行。
這半年中,她與江扶楚的感情雖不說突飛猛進,但也能算細水長流,有很多時候她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完成了任務。
後來想到對方尚未弱冠,是情竇未開也說不定。
江扶楚坐在“雲中君”院裡的山楂樹前,她枕在他的膝上,絮絮抱怨:“……可我不想到丹心峰去,若是能一直在桃花源中就好了。”
半年過去,江扶楚與她熟稔得緊,聞言也只是溫柔地用手撥開了她眼前紛亂的髮絲:“學宮中的仙尊靈力深厚、見多識廣,你去了一定能學到許多東西的。”
“還會交到許多朋友,你整日悶在桃源峰上,對著我一個人,也會感覺……無趣罷。”
她睜開一隻眼睛,促狹道:“我若是結識很多朋友,整日在外面遊歷,可能就要時不時把你忘記了。”
江扶楚手指一僵,片刻後又若無其事地道:“你玩得開心就好,忘記也無妨。”
他總是這樣一本正經,調戲起來也沒意思。
她搖了搖腦袋,睏倦地打了個哈欠:“逗你玩的,我忘記誰也不會忘記你……”
江扶楚同她說起另外一件事:“望山君說,開春你要去學宮,我也年滿十五歲,該擇個正式的名字了。姓氏隨師尊姓江,名字麼……”
只有均勻的呼吸聲作答。
他低頭去看,見她已經睡著了。
他低聲繼續:“名自然是這個‘懷‘,師尊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