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帶一種冷冽的壓迫感。
顧著與展氏皇族這點微弱的交情,望山君親自為朝露把了脈,章明郡王見他眉宇微蹙,不禁慌道:“仙尊,可是小女的病已然無救?”
望山君不答,又過了一會兒,他撤了手,惜字如金地答道:“無妨。”
又道:“郡王猜測不錯,令愛的病確與當年妖魔衝撞有關,我在她脈象中探得一絲濁氣,這濁氣年久日深,纏繞肺腑,自然會使人虛弱。不過不要緊,她年歲不大,今日開始修習運氣,不出三年,必能調理內息,恢復如初。”
章明郡王喜道:“如此,便要多謝望山君了!”
望山君淡淡道:“舉手之勞,何必言謝。”
因著朝露只是上山修養,過不了幾年還要還俗,鶴鳴山並未給二人辦正式的拜師儀式,只是焚香禱告、叩首更衣便罷了。
望山君還道,本應給二人分賜道名,但二人原本的名字已有深意,就去了凡俗姓氏,稱為“朝露”和“清嘉”。
如此,便算是拜過山門了。
上山來湊數的皇族子弟,照例被記在了毫無存在感的武陵君名下。他門下來來回回許多人,真正的內門弟子卻只有阿懷一個。
說到這裡,朝露本想開口多問一句,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不知道阿懷如今生成了什麼模樣?
三年前他只有十四歲,被蛇妖吊在崖壁上做血罐子,血淋淋、慘兮兮,她救他下來,將他面上的血痕擦拭乾淨,養得他頰邊泛起了微微的嬰兒肥。
月光中的桂樹之下,他枕在她膝間靜靜睡去,她將他擱下,隨後離去,死在了靜默的桃源之中。
這一切分明才過了不久,怎麼如今想起來,竟覺得恍如隔世。
遠到連記憶中他的模樣都變得模糊起來。
十四歲到十七歲,正是少年抽條的時候。上次見面,他還只是小孩子,如今也長成了,不知如今他站在面前,她能不能認得出來?
阿懷應該還住在桃源峰上,貓忘了告訴她“展晞”究竟有沒有存在過,所以朝露也不確定這個“阿懷”還是不是她熟悉的那個人,一切都要等見到他再說。
但如何才能見到他呢?
在客舍暫歇後,明郡王便守禮地告辭下山去了。朝露和洛清嘉抱著他哭成兩個淚人兒,他則摸了摸二人的頭髮,說很快就會再見的。
不得不說,雖然相處時日不久,這位郡王真是個極好的父親。
望山君將她和洛清嘉的住處安排在了距離桃源峰不遠的竹喧院中,此處依山傍水,離藏書閣和山中弟子冥想所用的清泉澗都不遠。
“明日我會遣山中的醫童來為你瞧瞧,若無旁的事,後日起,你們便隨新弟子一道去學宮上課罷,一應事宜,我會叫人安排的。”
他雖不苟言笑,辦起事來卻也像個老父親一般。朝露應了,連忙行禮:“謝過望山君。”
望山君微微點頭,臨別之前卻停了腳步,遲疑道:“你師尊武陵君常年閉關,不便見人。本該帶你們去拜見兩位師兄,只是他們二人……”
朝露聽他提起“師兄”,心突突跳得厲害,她正想搶白一句“是該拜見的”便忽地發現了不對。
等等,兩位?
她脫口而出:“武陵君不是隻有一名弟子麼?”
望山君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朝露連忙解釋:“是我先前聽來的。”
望山君便點頭道:“武陵本是個散淡性子,又不問世事,本不需收徒。是我瞧他膝下空空,便做主將當年從妖魔禍亂中救下來的兩名孤兒送到了他那裡,他們不常出桃源峰,世人便誤以為只有一位。”
洛清嘉輕輕地“啊”了一聲:“仙尊這麼說,我倒想起來了,去歲仙門試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