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發抖。
明舒君靈力高深,豈是如今的他能夠長久抵擋的?
她從未見過江扶楚面上露出這樣的嘲諷神色——就連當時拒絕她上山時,對方言語疏離,但始終是溫柔有禮的。
怕傷了她的心,他甚至不忘了回贈甜食。
朝露瞧著江扶楚發抖的手指,眨了眨眼,又見似有一縷若即若離的紅從他眼中泛了出來。
她心中一凜——這是那“惡疾”發作的前兆!
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在此時發作,馮譽之事尚不清楚,可若他的魔氣在此時外洩,一切便全完了,無論是不是他做的,與“魔”沾邊,罪行便是板上釘釘!
無人會聽他解釋的。
實在顧不了太多,朝露鬆了洛清嘉的手,心中飛快地想,就算要將二人共夢之事暴露出來,她也得為江扶楚做個人證。
要是他尚未與她相熟便被仙門逼得黑化了,難不成以後還要她跑到魔窟裡繼續攻略?
她下定決心,剛邁了一隻腳,準備上前一步,望山君便揮袖一指,將明舒君的劍收了回來。
朝露看見江扶楚洩力一般退了一步,自己也連忙將那隻腳收了回來。
好險好險,就差一點……
“扶楚,常寂是你的佩劍,無論如何,你都要交待兩句。”望山君瞪了明舒君一言,放緩了語氣,“慎心閣中戒律森嚴,絕不會冤了你。”
“非我所為。”
江扶楚面色緩了緩,沉默片刻,一字一句地道:“除夕之夜我獨宿山中,無人見證,至於那記憶……”
他微微笑起來:“既有‘忘生’,我自然也不記得,仙尊要我辯駁,我該如何辯駁?如今我說了,仙尊信嗎?”
望山君眉頭一皺:“為今之計,恐怕要委屈你先登白帝宮,待我和明舒將一切探查清楚之後,再給你個說法。”
江扶楚平靜道:“‘忘生’仍在,仙尊要如何給我說法?”
望山君沉默良久,方緩緩道:“鶴鳴山中有神器‘天問’,可解‘忘生’之咒。”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明舒君反應最大:“‘天問’乃鶴鳴山鎮山神器,干係四海蒼生,又一直為妖魔覬覦,師兄真要為了他請神器出山?”
“無妨,”望山君沉沉道,“先輩遺留神器於世,便是要我們救蒼生於危難,鶴鳴山中有人枉死,如何不算蒼生之事?”
明舒君遲疑道:“可是……若解‘忘生’,需得尋出被施咒之人。那團記憶的主人不知所蹤,屍體是否還在都尚未可知,不知能否尋回、又要耗費多久尋回,此間……”
江扶楚忽然跪了下去。
方才明舒君疾言厲色之下,他都沒有彎一彎腰,聽了二人這番言語後,他卻突兀下跪,行了一個大禮。
“若望山仙尊能解‘忘生’,弟子願自縛於白帝宮,等候發落,”他額頭貼著地面,飛快地道,“就算著十二判官刑訊,弟子也甘受。”
望山君搖頭道:“十二判官是為魔族眾人刑訊所設,自然不會施於你身。”
江扶楚態度轉變得突兀,明舒君都有些茫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