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獨上西山,分明是救下了兩個?人的!
只因?第一眼看見的是江扶楚,她中?邪一般認為這?就是她要找的人,從來?沒有想過另外一種可能。
方才離去,明舒君在她身後抱怨了幾句,她雖聽得不真切,此時卻能完整地填補回來?——分明是一起?被武陵君帶回山中?、拜在門下的孩子?,分明是一起?被她從西山救回來?的師兄。
她和望山君的目光,卻一直都落在江扶楚身上。
這?麼想,她自己竟也成了“漠視”“忽略”和“冷待”男主的一部分。
朝露抱著褥子?縮在榻上,越想越覺得心驚。
一切從最初的最初,就全部都錯了。
怪不得……怪不得她最初總是記不住江扶楚的名?字,洛清嘉和陸人葭的對話?當中?,每一句提的都是“蕭師兄”。
她與洛清嘉跪在月下仙子?廟中?時,對方親口承認過,她傾慕的人,也一直都是蕭霽。
順著這?件事繼續想,蕭霽在章明郡王對他們講過希蘊殺魔尊後的那一場病、在馬車上對她突然轉變的態度,好似都是佐證。
……
桃林初見,她抬眼看見少年從忘別亭上躍下,驚落桃花一地。
心中?那些翻來?覆去的剖析、越想越覺得合理?的推測,在重見江扶楚、聽見那句“阿懷”的一剎那便已化為烏有。
因?為認定了他,重回鶴鳴山時,她根本沒有在尋找“男主”,而是在尋找“阿懷”。
“哈……”
朝露自嘲地笑了一聲,滋味莫名?。
若不是今日撞破了蕭霽墮魔的現場,她竟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想明白。
江扶楚就算被妖養大,身上也不帶一絲“魔”的濁氣。
她前些時日手段用盡,不曾逼出他半分惡念——這?樣一個?溫柔的師兄,一位正人君子?,被“天問”查探後毫無破綻的鶴鳴山弟子?,願意?在馮譽死?後以親密後輩為他跪頌安魂詞的“天生有情”之人,原本就永遠不可能墮入魔道。
幸好她還算收斂,尚沒有做出什麼不可挽回之事。
而話?本子?中?原本就要黑化的蕭霽,根本不需她付出什麼努力。
只是眼下如此,該怎麼辦呢?
朝露按著額頭?的手緩緩下移,捂住了自己的臉。
所有的好時機都被她白白錯過了,當年的救命之恩、相攜的同袍之義、朝夕相伴的親密之情,她什麼都沒來?得及留下。
在她和江扶楚形影不離的兩年裡,蕭霽早就獨自經歷了得知身份的恐懼、無人傾訴的孤獨和與魔族人周旋的日日夜夜。
算起?來?,昨日那一場做戲般的殺戮,想必便是魔族人逼他心魔顯現、覺醒血脈的把戲。
吞吞吐吐的言語和絕望的眼神,竟是這?個?意?思。
朝露閉著眼睛都能想出接下來?的走向——蕭霽的魔族血脈已經覺醒,就算能證實馮譽不是他殺的,明舒君也不會輕易將魔族之人放出鶴鳴山的。
明舒君向來?黑白分明,從前欣賞蕭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