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阻止,卻無?能為力?。
不要——不要走!
霧氣散去了。
它消散得如?此之快,宛如?大戲的帷幕,重拉開時?便散了個乾淨。
月亮遙遙的、冷冷的,枝葉上殘留著新凝的露水,他抱著頭跪在地面上,感覺腦中撕扯欲裂。
“不要走……”
林間隨著最後一聲嘶吼歸於寧靜。
他也被這一聲耗盡了全身的力?氣,癱倒在地。
再次醒來的時?候,月亮仍在,露水落地,殘花和枝葉交錯著鋪在地面上,江扶楚失魂落魄地起身,下意識地往桃林盡處走去。
幾株桃樹阻絕了她的住處,那?塊寫著“雲中君”的木牌子?也變得模糊不清。
此處如?此冷清,空無?一人,根本?不像是有?人住過的模樣。
江扶楚圍著這片奇怪的桃林轉了半圈,又?嘗試從另一側走近,他原本?就十分虛弱,又?走了這麼久,如?今夜間一陣風好似就能將他吹倒。
什麼都沒?有?。
衣襟中忽然掉了一顆山楂出來。
他怔了一怔,握住那?顆山楂,彷彿尋到了什麼希望一般,握得很緊,新生的山楂十分脆弱,在他指尖捻碎成了一灘果泥。
身後有?人來了。
望山君悄然落地,瞧著一片狼藉的桃林,有?些擔憂地問:“我在東臺觀月,卻見桃源峰中起了大霧,扶楚,你可還好?”
——扶楚,望山君新為他取的名?字。
他似乎還想拿著這個名?字去問問誰好不好聽。
像是抓住了什麼一般,江扶楚回過頭去,急急地道:“她……她不見了!”
望山君卻皺起眉頭:“誰?你不是一直在此處獨居嗎,對了,我還想告訴你,你師弟的傷養得差不多了,約莫下個月就會挪到桃源峰上來,也好與你做個伴。”
“哈……”
江扶楚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他捻了捻手中黏膩的果泥,退了幾步,整個人像是一根被拉斷的弦一樣抖如?篩糠。
不存在嗎……
我真是可憐透頂,他想,竟然生出了這樣的妄念。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的“思無?邪”,風鈴在門上叮鈴響起時?,他才如?夢初醒,鬼使神差地來到案前,在陌生的匣子?裡尋到了一隻草編的兔子?和一顆皺皺巴巴的山楂。
因為時?日已久,這顆山楂反而?變得十分堅固,不那?麼容易被捏碎了。
朝露跟著他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山頂,來到他們從前時?常一起看月的桂樹之下,她留下的紙鶴失去了靈力?的牽繫,蔫蔫地掛在丹桂的樹枝上。
他倚在桂樹的樹幹前,脫力?睡去,紙鶴努力?掀了兩下翅膀,落在了他的懷中。
稀薄的、尚未完全消失的靈力?與他此時?翻湧的煞氣混雜。
夢魘由此而?生。
朝露站在桂樹之前看著他,感覺一滴雨水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如?此晴朗的夜晚,哪裡來的雨呢?
朝露抬頭向天空望去,青霄高遠,萬里無?雲。
時?空再度扭曲,她眼前一黑,視野再次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