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朝露終於確信,她跌入了江扶楚的夢境之中。
而這場夢境,是他對於少時的回憶。
這些都是話本子中不曾書寫的東西!
想到這裡,朝露終於高興了些。
多瞭解他一些,日後也更好相處,想必這便是話本子看她兢兢業業,額外給她的線索罷。
聽見“阿懷”這個名字,江扶楚緊皺的眉心終於舒緩開來,他低垂眼睛,有些出神地呢喃道:“懷……”
草妖終於按捺不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急急地道:“既然想起來了,就快些跟孃親回去罷。”
“不!”
七八歲的江扶楚忽然撲到草妖抓住她的手上,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草妖吃痛,一時不察,竟叫他掙脫。
朝露這才發現,他的手腕上有一條猙獰的、狹長的傷口。
傷口直到此時還是微凝的狀態,泛著觸目驚心的血紅色。
“你、要我的血,是你、給我下藥,我才會不記得!”江扶楚捂著手腕連退了好幾步,盯著那草妖,一字一句地道,“你要喝我的血,還要把我、獻給妖族。”
他用力太大,一滴血順著他的指尖倏忽落在林間的枯草上,而朝露驚訝地發現,那枯草竟在一瞬間起死回生,染了新綠!
想到那日自江扶楚指尖凝出的蘭花,她暗暗心驚。
原來他的血便有治癒之效,怪不得那療愈術如此純熟和有效。
這血必對妖族之人修行大有裨益,可於一個孩子來說,身懷這樣的異血,與文弱者懷玉行於鬧市有何區別?
草妖終於露出了真面目,也不再假扮那副和顏悅色的慈母模樣,從袖間伸出了許多帶有倒刺的藤蔓:“孩子,你怎麼能這樣說孃親呢,既然你不願意跟我回去,我便只能動手了!你可不要怪我啊。”
江扶楚起身就跑,朝露顧不得自己如今是何形態,連忙跟著他飄了過去。
一瞬之間,草妖藤蔓就伸到了近前,有一根甚至飛快地纏住了江扶楚的手腕。
倒刺扎入原本就有傷的面板,在他的袖口氤氳出一片血跡,朝露這才發現,他身上的傷痕竟都是這麼來的!
想來是草妖為了修行,將他當成了血罐子。
朝露一時怒極,虐待少年兒童算什麼本事?
可她在江扶楚的夢中根本沒有實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討厭的藤蔓一根又一根地繞在了他身上。
在藤蔓撕扯下,江扶楚面色不變,像是完全感受不到那倒刺扎入肌膚中的痛楚一般,掙扎著從袖間摸出了一把短刀。
他正要動手,額間卻突兀泛起一陣金光!
金光猶如利刃一般,快刀斬亂麻地將他身上所有的藤蔓砍了個乾淨,他來不及驚愕,甩掉了身上的殘枝,毫不猶豫地繼續拚命往前跑去。
身後傳來草妖藤蔓被砍後痛苦的哀嚎:“你跟我回去,抓不到你,他們一定會殺了我的……”
他腳步頓了一頓,最後還是加快了腳步。
聲音漸漸聽不見了。
不知跑了多久,江扶楚喘著粗氣停下了腳步,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