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堪的、痛苦的往事,想必是不願意攤於人前的罷。
果然,江扶楚輕輕地鬆了口氣,答道:“嗯。”
朝露終於找到了話題,於是貼心地繼續:“不知道我是怎麼進入到……”
“箇中緣由,我也不清楚,”江扶楚低聲回道,聲音微啞,“昨日我……舊傷復發,一時失控,不知怎麼把你捲了進來。縱然我召來佩劍解了自己的禁制,還是沒來得及阻止,叫你受驚了。”
言語之間竟頗有歉意。
朝露沒料到他這個反應,也沒料到他竟成了這樣的性子,受寵若驚:“我本是來道謝的,結果誤打誤撞上了山頂,師兄不怪我就好。”
江扶楚往桌上的兩包糖看了一眼,道:“我說過,舉手之勞,不必言謝。如今我已解了深淵與冰池的禁制,山路已通,我便不送了。”
“這些……你也帶回去罷,我不喜甜食,費心了。”
他怎麼不喜歡吃甜了?
不對,等等,他剛剛是在下逐客令?
沒有問她看見了什麼,沒有多解釋一句,也不深究她說的“不會告訴別人”是真是假,就這麼下了逐客令?
若說先前聽見他在桃林中吹笙時,朝露還以為江扶楚對她有一點點不同,如今她卻突然發覺,那種“疏離感”並不是她的錯覺——江扶楚只是習慣瞭如此對人。
他言語客氣、舉止有禮,會在遇見任何人有麻煩時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這全是出於禮貌,一點私心都不帶。
如今連事涉自身,他都無意同人解釋,更不深談。
朝露幾乎可以想像,倘若她不小心跌進的是蕭霽的夢境,對方或威逼利誘、或憤怒羞赧,今後必定與她產生千絲萬縷的後續聯絡。
可江扶楚此時請她下山,就是根本無意與她產生一絲關係。
她敢打賭,說不定江扶楚都不記得她叫什麼名字。
朝露站起身,手指從扎糖的細麻繩上掠過,最後還是沒有拿起來。她慢吞吞地應了一聲,轉身欲走,忽然又轉過頭來:“師兄,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江扶楚怔了一下,目光閃爍,卻沒有說話。
果然。
朝露在心中暗歎了一句,有些無奈地重複道:“我叫朝露,朝陽的朝,露水的露。”
原以為他應該比蕭霽更好攻略些,可他怎麼長成了這樣的薄涼性子。
好在這涼薄還算善意,朝露便繼續開口,問出了她十分好奇的問題:“那日我聽蕭師兄喚你‘懷’,這是師兄的大名嗎?”
這次她終於在江扶楚如冰山般平靜冷漠的表情中看出了裂痕,他應該十分抗拒這個問題,卻還是耐著性子回答:“舊日所用,如今已然丟棄了。”
他“騰”地一聲站起來,手指摸到了腰上的佩劍,不安地摩挲了兩下:“師妹若無事,還是快些下山去罷,我如今神思倦怠,恐怕沒法陪你說話了。”
朝露眼尖地瞧見了他的佩劍“常寂”,心中一凜,決定見好就收:“那師兄,我先走了,日後再見。”
江扶楚在她身後道:“你的糖。”
朝露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