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你。”蕭霽低垂著頭,繼續道,“你沒有死,我?……很高興,你又何?必擔著風險上月陰山?江懷恨我?入骨,若知曉你來救我?,恐會遷怒於你,這些年……他的性子與以前真是大不相同了。”
朝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忍不住好奇道:“你怎麼會落到他手?裡?”
蕭霽低著頭,面色白了一白,朝露本以為他也不會回答,過了一會兒,卻聽他靜靜道:“當年……你落崖之後,他隨你跳了下去?,我?急火攻心?,竟致氣血逆轉。本也不算什麼大事,只是我?入魔之時太過急切,重塑經脈,傷筋動骨,又與望山君動手?,一時竟經脈錯亂、暈死過去?,再醒來,已經是一年之後了。”
朝露不禁“啊”了一聲。
蕭霽勾起唇角,有些自嘲:“那一年,也是仰仗九音和?聖使,才不至於讓清平洲大亂。醒來後我?去?過暗河邊,那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了,聽聞你當初……便化作了塵灰,連屍體都沒留下。只有江懷瘋瘋癲癲地躺在?那裡不肯走,還說你沒死。”
“可?我?知道你死了,是我?害死你的。”
“我?、我?不知道我?求的是什麼,也不知道我?辛苦掙扎所為何?來,我?夜夜不能眠,無心?管理清平洲事務。明舒君遣人來瞧了我?許多次——可?仙門之人,我?更?是一個都不想沾染,每次都敷衍,一一將他們打發?走了。”
“渾渾噩噩地過了好久好久,有一日,九音忽然告訴我?,明舒君……棄世了。”
朝露不可?置信:“仙尊們修為深厚,壽命可?延二三百年,為何?明舒仙尊這樣早就?……”
“他把他的法器‘銀蛇’留給了我?,就?是那條刺穿過我?的法器,”蕭霽伸手?捂住胸口,聲音顫抖,“他的弟子說,仙尊只會將法器留給傳他衣缽之人……那年大戰後,他閉關許久,深覺人世無趣,唯一尋過的人是我?,我?卻避而不見。有一日,他坐在?山頭,面朝朝陽,就?這麼逝去?了。人世苦短,譬如?朝露,就?連仙人……也不能免俗。”
“我?握著‘銀蛇’在?他墓碑前跪了許久,也是從那一天開始,只要我?手?腕上纏著‘銀蛇’,便再也使不出任何?魔族術法了。”
朝露下意識地低頭看去?,果然見他纖細手?腕上纏了一個蛇雕的銀色圈鐲,似是聽懂了他的話,那條小蛇還繞著他的腕子轉了幾圈:“可?你捨不得?丟掉它。”
“是,”蕭霽承認道,“從明舒君墓碑前離去?後,我?便撞見了江懷——我?從未見過他那麼狼狽的模樣,可?也是見到他,我?才意識到,原來自你離去?,已有一百年了。”
他說到這裡,長嘆了一口氣:“我?不知他心?中是怎麼想的,總之過了不久,我?聽說他竟墮入魔道、性情大變,逼得?望山君遷鶴鳴北上,又單槍匹馬地來到清平洲,指名道姓,說要殺我?。”
“你去?見他了?”朝露問。
“當然,”蕭霽摩挲著手?腕上的銀蛇,“若能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