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你燙得好厲害,”朝露急道,她不?假思索地抬手,斂了施於小船上的靈力,“雲間太冷,我們還是走陸路罷,也好給你尋個大夫。”
江扶楚斜倚在船舷上,垂著眼睛,沒有看她。
“好。”他說?。
不?能御風飛行,腳程便慢了許多,而且江扶楚這病來得奇怪,一路上斷斷續續,總是不?見好。
二?人拖拖拉拉,竟在十月末才行到皇城周遭的重?華郡。
當夜,他們又歇在了那年離開皇城時歇過的驛站。
就在這個驛站中,江扶楚送了她那隻以雲梯製成的小船,當時她信心滿滿,覺得攻略形勢大好。
想起來也是稀奇,短短這些時日,怎會?有如此濃重?的物是人非之感?。
若他不?在病中,還可以與她同遊當年未曾去成的夜市,或者帶她去“雲梯”所在的野郊山上看看,她一直很好奇來著。
朝露連連嘆氣,也不?知道自己在惋惜什麼。
入夜時分,江扶楚房中沒有點燈,朝露在窗前小心地削著手中的蘋果,不?想讓它的皮斷掉。
江扶楚坐在她身後的榻上,隔著她的剪影看窗外?的月亮。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房中靜默,月色溫涼。
朝露終於將蘋果皮削成了長長的一條,捏在手中,獻寶一般舉到江扶楚面前:“師兄,你瞧。”
江扶楚溫溫笑道:“好厲害。”
朝露得意?洋洋,順便將手中削好的蘋果遞給了他:“那當然,我練了好久呢。”
江扶楚接過她的蘋果,拿在手裡,卻?沒有吃:“你困了嗎?”
朝露道:“沒有。”
江扶楚“嗯”了一聲:“那再削一個罷。”
朝露:“啊?你一個不?夠吃?”
江扶楚看著她,笑意?盈盈:“夠吃,但?我方才看得不?仔細,怎麼知道你是真?的厲害,還是投機取巧?”
朝露立刻又拿了一個蘋果:“師兄小瞧我!我這就再削一個。”
她埋頭苦幹,江扶楚繼續看月亮。
這次削得確實不?如上次順利,朝露握著小刀,感?覺屋裡變暗了些——不?知道是不?是有云彩遮住了窗外?的月亮。
她削到一半,抬起頭來,正打算抱怨一句,卻?發現江扶楚根本沒有看月亮,他倚著身後的雕花木櫃,一直在看她。
朝露一時怔住,蘋果皮從中斷裂,落在了她的腳邊。
不?過兩人卻?都沒有動作。
遮住月亮的那片雲悄然離去,藉著落入屋中的微光,朝露看清了他的眼神。
溫柔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溫柔之外?,脆弱、溼潤。這樣的眼神像是在見證易碎的心愛之物的毀滅。
分明近在咫尺,卻?可望不?可即。
朝露的心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狂跳了起來。
他看得好像心都要碎了,她不?合時宜地想。
為什麼?
無數種複雜的情緒一齊湧來,只是看著這個眼神,她便覺得胸口傳來一陣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