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十分合理了。
只是她在心中咒罵蕭霽一萬遍也改變不了如今被困的事實,林間的光線從晃眼漸漸變得昏黃,最後歸於一片暗壓壓的深藍。她隱約感覺今夜有月亮,卻無論如何都瞧不見。
朝露飢腸轆轆,癱倒在樹前,一步都不想再走。
她甚至眯著眼,想要在識海中學貓叫把那隻貓叫出來。
按照她看過的怪奇話本子來說,主角穿越到異世界中,不是應該有個幫助她解決問題的隨身法器嗎?就算沒有法器,也總該能隨時溝通罷?
……不過上次她出差錯死掉的時候,好似也沒有人跟她溝通。
她嘗試了許久,沒有人回應。
沒有聲音,沒有貓,什麼都沒有。
如果蕭霽沒有良心發現回來尋她,她不會困死在這片桃林中罷?
那可真是梅開二度,這次還不如上次,這次她連真正的男主的邊兒還沒摸到。
而且就連洛清嘉都不在山上,望山君日理萬機,盲眼道人和小九都不靠譜,還有誰能想起她?
朝露悽悽慘慘地想了半天,越想越覺得絕望。
她只好打起精神,鼓勵了自己兩句,重新爬了起來。
只是還沒走幾步,她便一時不察,被橫亙在地面上的粗壯樹根絆了一跤,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
朝露忍著痛看了一眼,發現膝蓋正磕在樹枝的倒刺上,還被刮出了點血。
……等她出去,一定要把蕭霽千刀萬剮。
就在朝露心如死灰之際,風中驟然吹來了一陣微小的樂聲。
好似……是笙。
樂聲不絕如縷,漂浮在夜風中,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朝露聽了一會兒,忽而發覺,這樂聲似乎是在為她指引方向。
她喜極而泣,一瘸一拐地順著樂聲的來處走去。
說來也怪,這次行走,那些礙事的桃樹紛紛聽話地為她讓開了道路,也不再伸出樹枝樹根來攔她了。朝露走一會兒歇一會兒,還分心發覺,這首古樂曲她曾經聽過,好像叫《佩蘭》。
蘭生空谷,無人自芳。苟非幽人,誰與相將?
穿過最後一片密林,朝露終於走到了聲音的來源處——也是桃林的盡頭。
桃樹稀疏,視野豁然開朗,她順著尚未停息的樂聲看過去,只見一白衣男子背對著她,倚在一株開得格外繁盛的花樹之下,專心地吹奏著手中的玉笙。
月華如水,傾灑在他半披的長髮上。有風吹來,將桃樹上的花簌簌吹落在他的肩頭。
他全然不覺,樂曲正奏到最激昂之處。
朝露的心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猛跳起來。
她繞到那株桃樹之前,果不其然地看見了坐在樹下的江扶楚。
他應該聽見了她的腳步聲,卻閉著眼睛,沒有理睬。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沒有這支曲子重要。
直到一曲奏罷,他才拂去了眼睫上沾染的花瓣,抬眼看了過來。
此時朝露的形象與午間見時全然不同,精心束好的發散了一半,嘴唇乾裂,臉上沾灰,裙角還擦破了一塊,隱約滲出些血跡來。
她連忙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