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晞所有。她為大洛皇女,三年前被送上山來,拜入武陵君門下,一直居於桃源峰上,同……江師兄感情甚篤。十月半,她獨自穿過桃林時,有人竊取了江師兄的佩劍‘常寂’,下手刺殺,後施忘生,掩埋罪證。”
江扶楚在她身後的呼吸滯住了。
朝露強迫自己繼續說:“仙尊可請‘天問?’解‘忘生’之咒,我願以己身為江師兄擔保,彼時殺戮,同他絕無半分干係。”
明?舒君被她一番不假思?索的荒謬言論嚇到,脫口而?出:“你為何知曉得如?此清楚?”
朝露回答:“因為……”
她回頭看向身後的江扶楚,一字一句地道:“因為,我就是展晞。”
璧山之上的鳴雷聚集得越來越多,望山君自白帝宮頂歸來,掠過臺邊整個鶴鳴山中的弟子,停在了朝露身前。
他手中捧著一方流光閃爍的晶石,那晶石不停旋轉,有古字在其間影影綽綽。
原來這便是神器“天問?”!
雷聲響得更加厲害,恐怕不到明?日,整個仙門都會知曉鶴鳴山請出了鎮山的神器。
望山君抬手,將神器置於空中,在鎖靈臺四角站定的四位仙尊見狀紛紛抬手,將精純的靈力注入其中。
風越來越大。
明?舒君離朝露最近,忍不住開口:“神器一出天下震動,你若說謊,恐怕郡王殿下也不能為你託底……”
朝露心中“砰砰”直跳。
但?眼前情形已經容不得她後悔了,於是她站起身來,迎上了面前的光亮。
“天問?”高懸在夜空之下,如?同月亮一般散發著幽幽的冷光。
那閃爍不定的光終於落在了少女的臉上,幾乎是同時,一縷森然的氣息侵襲了在場所有人,符咒泛著紅光和?腥氣,清清楚楚浮現在了朝露的額間。
是忘生!
她身上真的被人下過忘生!
眾人來不及驚詫,四位仙尊也只得勉力支撐,繼續往神器中源源不斷地注入著靈力。
於是一個蒼茫古老的女聲在天柱之上響了起來。
聲為古語,歌則幽遠,如?同祝禱時的吟唱,恐怕只有幾個年長些?的前輩才能聽?懂其間的含義。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冥昭瞢暗,誰能極之?”
“……”
“夜光何德,死則又育?何闔而?晦?何開而?明?!”
大風捲著朝露的長髮和?衣襬,讓她幾乎站立不住,她忍著額間難耐的疼痛,腳下一空,低頭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那光裹挾到了空中。
懸空的感覺十分不好,失重伴隨著眩暈,似有人拿著一把鋒利薄刃,順著她額間的“忘生”重描了一遍,她感覺有血順著額間淌了滿臉,伸手去摸,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她暈頭轉向之際,忽然感覺輕飄飄的身軀之下墜了一塊巨石。
——江扶楚不顧“銀蛇”的獠牙,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襬。
朝露忽而?生了一種安定的感覺。
痛楚也沒?有那麼難以忍受了。
“天問?”的白光映亮夜空,甚至到了刺眼的地步。在無盡的混沌與刺痛當中,朝露掀起眼皮,瞧見有散碎的光火從神器中央四散而?出,雨滴一般散在天地之間。
江扶楚淺色的瞳孔中映出一片光亮。
記憶如?同翻湧的洪水,為他夢魘中所有的空白填補了完整的畫面。
……
少女在西山的天光下好奇地看他,微顫睫毛像是蝴蝶的觸鬚。
她換了鶴鳴山的校服,在那棵丹桂下轉圈,衣袂翻飛成圓。
潔白手指撫摸過被山楂砸過的額頭,銀鉤耳墜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