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若有苦衷,儘管開口。”
“弟子?沒有苦衷,”江扶楚飛快答道,“仙尊預備給?我什?麼樣的刑罰?”
“你認下的罪行罄竹難書,當受鎖靈臺上八十一道天雷,是建山以來最重的懲罰。”
“也好,也好。”
永劫的天雷不過八十一道,若此時一同降世,倒是免去他?未來許多孤寂的煩惱。
望山君舉起那把戒尺,欲引天雷,然而他?等了許久,璧山之上晴空萬里?,連一絲陰翳都沒有。
神不肯認他?的罪。
正當望山君暗自驚愕之時,人群中忽然閃過一句:“且慢——”
望山君猛地回過頭去。
來人居然是蕭霽!
“子?攸,你因何而來?”
蕭霽向前?幾步,被仙門侍衛攔下,得望山君示意後,侍衛才放他?上了鎖靈臺。
“我有幾句話要問他?。”
“什?麼話?”
蕭霽伸出手,他?手腕上纏著幾縷被淨化後的煞氣,已近純白?之色。
“你在暗河邊躺了一百年,為何突然去了清平洲?”
“心中有恨而已。”江扶楚沒有看他?,淡淡答道。
“我去了一趟白?鶴舊地,那處死靈頗多,本該在洛清嘉死後四處溢散。可我去時,翻湧的煞氣竟變成了這副模樣,那些遊蕩在天空中的魂魄也不見了,似乎……有人放走了他?們。”
江扶楚不語。
蕭霽便繼續道:“我引你入無道無名之陣,你並非不識得,卻心甘情願地跟我到陣眼處。大?戰之後,更是束手就擒、供認不諱,我猶豫了半天,要不要問出口,你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有仙門眾人在一側嘲諷道:“你二?人原為一丘之貉,你在大?戰前?突兀倒戈,此時又為他?說話,誰知是不是商議好了什?麼。”
蕭霽只是死死地盯著他?的面容。
“我已不認得你了……這麼多年、這麼多事,究竟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憑那些情意,我不相信——”
“不要再說了!”江扶楚打斷了他?,“你不必出來為我喊冤,你的債……早已還清了。”
他?提高了聲音,對望山君道:“既已審判,仙尊便快些動手罷。”
話音剛落,空中便傳來錚然兩聲響。
鎖靈臺的鐵鏈竟從空中斷裂了!
乍然失去支撐,江扶楚便如一隻折翼的蝴蝶般從空中墜了下來,一個紅衣身影飛快上前?,抱著他?緩緩落到了鎖靈臺中央。
晴空中突現一聲驚雷!
望山君想要上前?,鎖靈臺四周卻突兀地起了大?風,風旋將兩人環入其?中,竟容不得旁人靠近。
“你為什?麼……會來?”
江扶楚震驚到了極點?:“你不該來的!”
他?似乎靈力耗盡,已經完全無法自愈了。
於是朝露撕了喜服下襬,為他?裹了頸間的傷口。
看清楚她身上衣袍的一剎那,江扶楚便猜到,她已經知道了。
“當年不肯穿,如今倒是……”他?勉力露出一個笑容來,打趣道,“合身嗎?”
朝露顫著手為他?裹著傷口,裹到最後,手抖得幾乎無法動作。
“我有什?麼……”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問,“值得你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話?縱然……真的有所謂的永劫,那與你我又有什?麼關係?我們只要過好這輩子?……就可以了……臨死之前?,還能約定來世再見。未來那麼長,總好過……看不見一點?希望。”
“他?……是為了神女,”江扶楚伸手撫摸她的臉,察覺到自己指間有血跡,本想將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