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挺好的,”周玉年笑的勉強:“他那邊兒生意有些忙,說等過了年,得了空兒再來莊上與你團聚。”
夏湘蹙起眉頭,死死盯住周玉年的眼睛:“先生以為我會信?”
周玉年說謊的功夫著實不大好,遑論那一臉的心虛樣兒,單說用腳尖兒一個勁兒蹭地是怎麼回事?夏湘若還瞧不出點兒端倪,那可真是心智殘缺。
黃昏雲霞漫天,周玉年眉頭一皺,本也不願瞞著夏湘,索性就交代了:“顧五爺帶著個傻子僕人日子很清苦,我幾番輾轉才打聽到他的訊息,找到顧五爺時,他正在……洗衣服。”
夏湘幾不可查地蹙了下眉頭。
周玉年繼續道:“顧五爺請我去茶樓喝了壺熱茶,提起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提起家破人亡,提起幾年裡的心酸,還有身邊的傻子僕人是怎麼拼命護了他的性命自己卻被打成了傻子。”
周玉年頓了頓。嘆了口氣:“顧五爺說,舅舅見外甥女兒,不帶點兒禮物也就罷了。還一副落魄樣子,吃外甥女兒的,住外甥女兒的,這種事兒他可做不出來。顧五爺說,他有手有腳,總要做成點兒買賣,自給自足。再有些餘頭兒,才好意思來見您。”
乳孃不知何時。默不吭聲站到了周玉年身後,聽到此處,忽然叫了一聲好:“有骨氣!這才像顧家的好兒郎!”
周玉年講的專注,壓根兒沒注意到身後有個人。乳孃這一嗓子將周玉年嚇了一大跳,捂著胸口唏噓:“您什麼時候兒過來的,可嚇死我了。”
“聽了有一會兒了。”乳孃臉一紅,有點兒不好意思。
夏湘笑了:“五舅舅覺著怎麼好就怎麼是。乳孃,過些日子你修封書信給五舅舅,讓他顧及著身體,別太拼命。若生意有些眉目了,就過來莊上,人多好辦事。相互照應,相互幫襯才是正理。”她想了想,又補充道:“就說。大小姐身邊沒個親人,整日裡愁眉苦臉,生意好不好也沒個樂模樣兒。”
周玉年搖搖頭,笑道:“顧五爺可不傻,還能被你忽悠了?”
夏湘撇撇嘴:“凡事都要大膽嘗試,不能因為那是五舅舅。我就不能……跟他耍心眼兒了。”
周玉年指著夏湘說不出話,最後哈哈大笑。
乳孃也跟著笑:“大小姐說的在理兒。我這就去準備紙筆寫信去。”
“乳孃,”夏湘一把拉住乳孃個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個……您讓小書代筆吧,您那字……我怕五舅舅看不懂。”
……
趁著入冬前,得趕快把碧巧和採蓮的喜事辦了。
大家尋思著圖個熱鬧,圖個吉利,打算雙喜臨門,選在同一天辦喜事兒。婚禮前一天,夏湘拉著採蓮的碧巧的手,將準備好的銀票塞到她倆手裡。
“一人一半兒,錢數都是相同的,不信當面兒數數,我可不是個偏心眼兒的。”夏湘喜氣洋洋。
採蓮和碧巧同時推讓。
“那些個嫁妝就夠豐厚的了,您還給我們錢,不合適!”採蓮說著說著,又想起自己那糟心的老孃,越發覺得愧疚了。
碧巧也不收:“採蓮姐說的是,我們做奴婢的,若要了大小姐的厚禮,傳出去也不好聽。再說,日後奴婢們還是幫著大小姐做事,日子只會寬裕,不會清苦。您給了我們那麼些嫁妝,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這銀票我們可不能收。”
“傳出去不好聽?”夏湘撇了撇嘴:“咱誰都不說出去不就得了?咋?你倆怕我前腳兒給了錢,後腳兒就滿天下的嚷嚷,顯擺?”
碧巧笑了:“您真是的,明知道我跟採蓮姐沒這樣的心思,還故意取笑。”
“那就收著唄,常山和趙五家裡都不是什麼富裕人家兒,你倆自己存點兒私房錢,日後想買什麼吃的,想戴什麼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