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鹿三國之君,在梧桐莊相會,定下了意向,至於細節部分,自然有各國手下謀士重臣一一爭辯討論。 吳王越候手下,這種謀士多了,唯獨鹿梧手下,卻只有幾個連名望都談不上的遊學士子,實在不堪,最後還是鹿金河親自上陣,拿出商人本色,與兩國謀臣錙銖必較,好生討價還價了一番,總算沒太吃虧。 其他倒還好說,唯有三國之間統一律法之事,最終還是無法達成一致。 鹿國雖然還僅僅是紙面上的國家,但鹿國的基本盤卻是從南方五府追隨鹿梧而來的三萬人馬,這些人都是鹿梧軍制的受益者,如何肯回到吳越這種貴族至高的法制之下? 所以哪怕鹿金河乃是鹿梧之父,也只能兩面騰挪,最後搞出一部不倫不類的商業稅法出來,算是三國之間唯一統合的法律,其他法律還是各玩各的。 便是這部商業稅法,也只是城門處和各地交通要道設卡收稅的規矩,針對往來商隊,而不針對坐地商戶——當然,在鹿國境內,倒是一體通行,畢竟鹿梧的老子鹿金河,自己就是商人代表。 通河府,白虎堂。 通河府原來並沒有什麼白虎堂,不過前段時日,鹿梧軍以通河城為中心集結重兵,與楚軍對峙。 通河府原本的治事府被臨時改為指揮中心,吳國大將軍羅幹隱姓埋名潛入南方五府主持軍伍,順便將治事府改名為白虎堂。 白虎主殺,大將軍羅幹本來想討個好彩頭,不過真打起來才知道,楚國位列中原大國,軍隊著實素質要比吳國高上不止一籌,雖然佔據地利,提前佈局,也沒能把人家怎麼樣。 如今坐鎮通河府主持軍務的大將是吳國靈都將軍林集,副將七位,分別是朱頻、王慕、郭忠源等,其中朱頻乃是楚國降將,王慕是南方五府貴族出身,至於郭忠源、呂悅、王卓等五人,卻大都是鹿梧一手提拔起來的底層將士和種下魔種的記名弟子。 林集此時正坐在白虎堂上,將一份手書環示四周,等到堂中眾將全都沒有異議,才說道: “大將軍——不,如今該稱為鹿伯——鹿伯決斷已定,要在江南五郡開國,此地換於吳國,諸位何去何從,還要早做決斷。” “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大將軍乃我等之師,對末將有再造之恩,無論天涯海角,末將都追隨大將軍!”副將呂悅先看了旁邊幾位同僚一眼,然後站起身來,大聲說道。 他是鹿梧的二十四位記名弟子之一,原本不過是楚國一名伍長,俸祿連正兒八經養活個老婆都難,直到走了狗屎運,被鹿梧看上種下魔種,收為記名弟子,武功突飛勐進不說,銀子大把撈進,如今更是有了三房小妾,其中一位還懷孕了! 當然,他正妻還沒娶——這年頭,妻子事關重大,牽涉到子嗣的出身問題,妾侍倒是不太要緊。 他這三房小妾有的是地方大族贈送的,有的是下屬士兵進貢的虜獲,還有一房是他從青樓贖買的,用起來舒服的很。 “正是,我等定然追隨大將軍!”王卓郭科等人紛紛響應。 林集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轉頭朝還沒發聲的三人看去。 大夫王慕不說話,只是緩緩搖了搖頭。 王慕是王家家主,乃是南河府的三大貴族之一,雖然比不得江家和唐家,卻也是吳國舊臣。 這些日子以來,早有吳國故人找上門來,希望與王家合作,藉助王家之力,在吳國接收南方五府之時做些手腳,好佔些便宜。 吳國被徹底趕過瀾水不過三十年,當年的老一代人沒死絕呢,有些人情實在推脫不過,而且吳國馬上要收回南方五府,就算能推脫,王家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推脫啊! 所以王家如今正抓住難得時機,左右逢源,眼看就能更上層樓,如何肯追隨鹿梧去江南五郡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開荒? 再說了,鹿梧推行的政策,對他們這種老牌貴族極不友好,王家雌伏不是因為心服口服,是因為打不過好不? 如今這位壓在頭上的大魔王要自己滾蛋,王家沒放爆竹慶賀都是好的,追隨鹿梧?王家在南河府的田畝佃戶僕從都不要了? 見王慕搖頭,林集也不奇怪。 王家這種大族,根基都在南河府,當年他們情願投降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