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餘光瞥見竹辭的小動作,也沒在意,轉眼又是一根箭矢入壺。
虞策之進來時,院子裡只有舒白一人,她仍然臥在貴妃榻上,看起來興致闌珊。
虞策之慢慢走到她面前,凝眉道:“春日風涼,你就這樣在院子裡躺了一天?”
舒白看他一眼,手中箭矢輕輕一揚,直入銅壺。
虞策之眉頭緊鎖,語氣篤定,“你不高興,為什麼?”
“霍耀風的父親是今年春闈的主考官,霍家滿門得意,我有什麼可高興的。”舒白道。
虞策之微微彎身,意味不明地問:“夫人想要霍家倒下,夫人當真不想顧與霍耀風的夫妻情分嗎?”
舒白揚起頭望向他,眸子眯起,倏然伸手捏住他的下頜,輕聲說:“你很喜歡試探我。”
虞策之斂目,“謝拾不敢。”
“好阿拾,你都敢和我在我夫君名下的院子裡朝夕相對了,還能有什麼不敢的,若是我夫君真誤會了什麼,他可不會聽你我解釋。”舒白輕輕笑起來,另一隻手舉起酒杯,將杯中酒遞到虞策之手中,“外域傳來的葡萄美酒,嚐嚐看。”
虞策之長眉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神色如常望向舒白,“我不善飲酒。”
舒白斂了神情,平靜地對上他的視線,“是這樣嗎。”
春風拂來,一朵梨花悄然從樹上落下,不偏不倚停在舒白肩頭。
虞策之緩緩傾身,伸手拿下她肩頭的梨花,順手將酒杯放入舒白手中,“夫人那麼想讓我喝,可以親自餵我,謝拾很願意因為一杯酒,為夫人肝腦塗地。”
虞策之說得煞有其事,眼看真要飲下舒白遞上來的藥酒,蹲在牆頭上的宋祁看得兩股戰戰,不停地擦額頭上的冷汗。
蹲在身邊的暗衛忍不住道:“統領,主子不是知道那酒裡面摻了東西,怎麼看著他馬上就要飲盡杯中酒了。”
“我怎麼知道。”宋祁咬牙說,“主子多看重霍家這位少夫人,你我都看在眼裡,依照主子的性子,將計就計博對方一笑也有可能。”
“主子若是在宮外出了事情,統領和我都難辭其咎,萬不可真讓主子喝下那酒。”暗衛急道。
“壞了主子的好事,我們照樣得死。”宋祁冷聲說,“隨行的御醫就候在附近,我們且等著便是。”
梨樹下,舒白再度捏住虞策之的下頜,半晌後,她率先放下酒杯,“既然不能喝酒就算了,我可不想院子裡有個醉鬼。”
虞策之牽了下唇,他伸手反握住舒白的手腕,淡聲道:“可是夫人,你已經醉了。”
舒白揚起眉梢,“何以見得。”
“酒裡摻進了一隻蟲子,夫人卻不知道,難道不是醉了?”虞策之問。
舒白聞言看向酒杯,紫紅色的液體裡果然飄著一隻淹死的飛蟲,看上去噁心極了。
舒白慢慢擰眉,“什麼時候進去的,我倒沒注意,怪不得你不願意喝。”
舒白隨手將杯子裡的酒灑在草叢上,“正好日頭出來了,我有些累了,要休息了。”
她慵懶地站起身,抬腳要走,卻因醉意朦朧,不慎踉蹌幾下。
虞策之手指蜷縮一順,上前不由分說攬住舒白腰身,將人牢牢箍入懷裡。
他目不斜視,將人抱入屋內,穩穩將她放在雕花木床上,再逾矩的動作卻是沒有。
“過幾日就是春闈,春闈結束前,我恐怕不能日日來見夫人了。”虞策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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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白表示理解,“需要銀錢打點直接跟我說,若你有幸入圍,仕途之事我會幫你。”
虞策之眸光微沉,欲言又止。
“怎麼了?”舒白對上他的視線。
“如果我能平步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