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身上掃了一遍,一種壓迫感油然而生。
早朝之上,人人自危,生怕說錯了什麼。
下朝之時,柳荀傾同傅霖軒兩人一同去了御書房,剛一進門,便見到一室的狼藉。奏摺摔了一地,凝兒正在一本一本地撿起來。
傅霖軒俯下身,也去撿地上的奏摺,面色卻是從無僅有的凝重。他蹙著眉,抬頭看向奚燁昊,“殿下……萬不可這般將奏摺擲於地上。”
奚燁昊冷冷掃了他一眼,不怒而威的氣勢,極具壓迫感。
其實方才他也是一時意氣,太多太多的事情一下子全壓了下來,心中難免有些陰鬱。
“柳侍郎,城郊義莊那枯井的事,怎樣了?”他刻意按下心中的急躁和暗沉,語氣緩和了一些才開口問他。
柳荀傾上前一步,屈膝跪下,“昨夜臣已經派人將那枯井整個掩埋了起來,當不會再有血水湧出。只是臣覺得奇怪,昨日我們前去,竟然沒有看到那後院中有一滴血的跡象。但為了防範未然,我還是喚人用沙土掩埋了那口枯井。”
昨夜他親自去了那義莊,除了地處偏僻,環境陰森之外,倒未有其他發現,恐怕那謠言是什麼好事之徒刻意宣揚出去的。
奚燁昊揚眉看向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那義莊的看守人呢,可有什麼異樣?”
“稟陛下,臣覺得最奇怪之處便是這裡,前日夜裡,那看守人竟死在了家中,是突然暴斃的。”那個人死得太過湊巧,如何能不讓人懷疑。
凝兒站在一旁,偷眼看了傅霖軒一眼,他還是那樣清淡的笑容,春風拂面一般。讓人看見那笑便覺得什麼煩惱便都消散了。
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凝兒抿嘴一笑。
手握成拳,雖在與柳荀傾說話,奚燁昊還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凝兒那專注的眼神和那一抹笑,他渾身的怒氣便在此時全部上升到了一個臨界點,彷彿隨時都會爆發一般。
氣氛一下變得壓抑了起來,傅霖軒許是注意到了這樣的情況,他神情淡淡地看了凝兒一眼,點頭示意了一下便上前了幾步,從袖中取出了一個卷軸遞給了座前那人。
“殿下,請看這卷軸。”
奚燁昊開啟了那捲軸,一副人間煉獄一般悲慘的影象就展現在了他面前。他 眉間一蹙,將手中之物扔在了桌上,復又看向傅霖軒,“丞相想說什麼,這幅畫是什麼意思?”
那捲軸之上,一個小女孩行走在破敗的街道上,到處都是一片廢墟,房屋倒塌,除了那個小女孩,甚至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她的身側站在一個巨獸,既像鹿又像馬,再看,卻又什麼都像,猙獰恐怖。
“這是臣從璇璣寺主持璇璣大師那裡得到的畫像。”傅霖軒似是嘆了口氣,神情飄忽莫測。
室內的幾人又再次將目光放到了那捲軸之上,璇璣大師,那可是能夠預言測算之人,這幅畫又有何意。
“大師說,這便是數年後的夏月!”傅霖軒的話其實大不敬,他一說完,便察覺到了一抹冷峻的目光。
然而他只是遲疑了一會,便繼續說道,“大師說只有卷軸上的這個少女才能拯救夏月,拯救整個大地。”
璇璣大師的話,在夏月無人不信,只因他的話,從無失,一言必準。
“這個少女……”凝兒也凝神看著那桌上的卷軸,神情凝重,然而這少女似乎越看越清晰,好像在哪見過一般。
三人似有所感,面上都閃過了一絲古怪,不知是信還是不信。若是信,數年之後夏月會變成這般人間煉獄,這讓他們如何能接受。若是不信,說出此話的畢竟是璇璣大師……一時之間,殿內再無人說話,似乎各有所想。
奚燁昊將那捲軸收起,視線一轉,竟將它交給了凝兒,“將此物燒了,這事,不準傳出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