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拍了拍現在的他,就能安慰到小時候的他一般。j??
“我明白的。”陳歲桉說。
我明白你幼時遭受的冷眼與滿腹的委屈。
楚霽川身子有些僵硬。
她說她明白的?
她明白了自己執意去太學是因為想幫她出頭,和想繼續被她親自接送?
為官之時舌戰群儒都未曾輸過的楚霽川此時像是失去了語言功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甚至不敢去看陳歲桉的眼睛,只能僵坐著身子,努力把頭伸出去假裝看風景。
他自耳後到脖根隱約緋紅。
他又不是孩童,怎麼會喜歡被陳歲桉送上學和接下學啊。
偏此事又被陳歲桉猜到了……
二人各想各的,久久未語。直到陳歲桉覺得有些冷了。
他們上山之時已是晌午。
此時天色已暗,隱有山風簌簌吹過。
陳歲桉不是耽於難過之人。心疼過小黑蓮花後她決意對楚霽川更好一些。
她拉起楚霽川,笑著同他講:“你未過過浴佛節,應該是不知道大相國寺的素齋很美味。”
楚霽川的確不知。
“我問過許多人,吃過的都說好。”陳歲桉舔了舔嘴唇,自顧自的說著,像是一個合格又賣力的帶貨主播:“尤其是浴佛節時的素面更是一絕,就是這素面只有晨間才有。”
楚霽川見她想吃,自然沒有不同意的:“自府來相國寺的路太過遙遠,不如在此留宿一晚。”
陳歲桉瘋狂點頭:“一日飲佛水,二日吃素齋。我們在此留宿一晚,明早吃素面。你口味清淡,一定愛吃。”
幾日前陳歲桉得知這裡的早食好吃後,就派人過來提前定了住處。
一間小小的四合院兒。
本以為環境一般,但看過後卻是差強人意,雖比不得家裡,但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都有了。
二人簡單吃過素齋後便回房安寢了。
這夜陳歲桉睡得極不安穩。她又做夢了。
此時的楚霽川大約是十四五歲的模樣,與她第一次啟用隱藏劇情看到的楚霽川一個模樣。
他的嘴依舊是蒼白沒有血色的。
陳歲桉看著他一身的黑衣,想到了小祠堂中,他的母親往他傷口上倒鹽的場景。
黑色能遮血汙,她無法判斷此時的楚霽川是否依然受著傷。
他筆直端坐在交椅上,手中執書。
旁邊站著的是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與之前所見更顯了幾分老態,衣裳是不襯身份的桃紅色,頭髮梳著的是未出閣小姐的髮髻。
她的目光半分都沒有落在楚霽川的身上。
她兩手端放在腹前,手裡無意識地攥著衣角,布料已然是被捏皺了。她頻頻看向門外,嘴裡喃喃念些什麼,像懷春的少女在張望她的情郎。
等了沒多久,一人掀開珠簾,快步走了近來。
陳歲桉還未待看清這人的模樣,一抹桃紅色就撲了過去,整個人掛在了他的身上,眼角含淚嗚嗚咽咽,聲音如怨如慕,聽了直叫人酥了半邊身子。
“你終於來了。”
男子拍了拍懷中女子,不甚走心的安撫著:“我這不是來了嗎。”
女子的情緒顯然沒有平息:“你已經太久太久沒來看過我,我差人給你傳信,同你講川兒他生病了,病的很嚴重,你也不願再來了,你連他都不來看了。”
男子的耐心終於告罄,他將懷中女子推開,不帶感情道:“我現在已經來了,莫要哭了。”
接著轉頭看向楚霽川的方向,面露笑容,像是看一件滿意的作品:“我兒,爹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