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學的規矩。”祭酒嘴上說著漂亮話,實際根本沒將陳歲桉放在眼裡。
陳歲桉只覺得出氣筒子在作死的路上越跳越遠。
“哦?太學的規矩?”楚霽川輕笑了一聲,聲音軟綿附和他:“自然,太學的規矩祭酒說了算。”
祭酒挺了挺腰背。
楚霽川依舊是笑著,說的話卻帶著冰碴子:“若我執意要入呢?”
“公主,後宮不可妄議朝政,臣想,此事大約還是輪不到公主做主的。”
聽到此處,陳歲桉知道,幫黑蓮花撐腰的機會來了!
她以為自己拿的是攻略救贖本,沒想到是霸道總裁本啊!
陳歲桉將楚霽川抱的更高了一些,自己的胸脯問更挺了些,拿捏著霸總裝比的強調故作深沉:“她做不得主,不知道我能不能做這個主?”
祭酒可不怕陳歲桉,但是對楚霽川是帶著恐懼的:“公主戲言,楚大人不必當真。”
他想著,補充著:“臣認為,公主年幼,且尚未啟蒙,不宜入太學讀書。”
楚霽川給陳歲桉請私塾的事情雖未鬧得沸沸揚揚,但他們這種官階的還是有所耳聞的,知道陳歲桉連區區一首詩都背不下來的人不在少數。
“她啟蒙了。”
陳歲桉沒聽懂祭酒話中隱含的鄙夷,幫黑蓮花講話,也幫自己證明。
聽到此話,祭酒轉身對著楚霽川:“不知公主可否通讀了《禮記》、《詩經》?”
陳歲桉想了想被自己釋義地驢唇不對馬嘴的那句話,和只能背的下一首的詩,心虛又沉默。
楚霽川看著祭酒像看著一個死人。若他此時用的是自己的身體,哪裡還能容得他在這裡大放厥詞。
不過也無妨,眼下用著陳歲桉的身體,他照樣能讓這不知好歹的人閉嘴。
楚霽川在陳歲桉的臂彎裡點頭:“自然。”
陳歲桉偷偷拽了拽他的貓貓衣服,試圖給他使眼色。
你是通讀了,但是我還不會啊?
祭酒繼續問:“《左傳》、《春秋》也讀過了?”
陳歲桉又拽住了楚霽川的貓貓衣服,這回可別說了,這兩本她連書面都沒開啟過。
楚霽川不管陳歲桉,還是點頭:“讀過。”
“那《公羊傳》、《穀梁傳》呢?”
楚霽川不甚在意:“略通。”
陳歲桉快把楚霽川的小貓衣裳扯壞了,蒼了個天的,這羊羊豬豬的這是什麼,這回她連名字都沒聽過。
他自己是裝上了,等身體換回來還是不得自己去太學,自己去丟人。
祭酒是完全不相信陳歲桉通讀了這些書的。他嗤笑一聲,拱手行禮:“既公主說已通讀,臣斗膽請教。鄭伯克段於鄢,克之者何?”
楚霽川饒有興致:“殺之也。”
祭酒完全沒想到能聽到準確的回答,明褒實諷的話就這樣被吞進了嘴裡。
他繼續問:“殺之則曷為謂之克?”
楚霽川不假思索,對答如流:“大鄭伯之惡也。”1
祭酒冷汗隱隱下來了。
他是篤定了公主不通這些,才會出言相問。如今公主對答如流,他騎虎難下。
陳歲桉看看祭酒,再看看楚霽川,兩個人講的話她沒有一句能聽懂。但是她知道,這個太學是非去不可了。
她心裡像吞了黃連,苦哈哈的。
一向短見的她這次想的相當長遠,她甚至想到了和黑蓮花換回身體之後,自己在課堂回答不出問題被群嘲的模樣。這是太學,不是小打小鬧的私塾,黑蓮花那麼招人恨,仇家很多的。他們拿黑蓮花無法,說不定就會拿自己開刀。
黑蓮花這是要害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