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脖子。
其實要陳歲桉說,這團小東西,不栓都可以,它實在是太小了,雙手能捧起來。
小狗髒兮兮的,這裡灰一塊,那裡黑一塊,沒有白的地方。看模樣像是一個長毛獅子狗,毛都打結了,幾縷幾縷黏在一塊。
這根繩子反而不像是束縛它的,反而是用來支撐它的。它夾著尾巴,豔陽高照的天氣,身子還是哆哆嗦嗦,不大點的小狗頭託在繩子上,聳聳地抬不起來。
陳歲桉喜歡毛茸茸的心簡直要整顆捧出來,她招呼樹下的張榛問:“怎麼帶來一隻小狗啊?”
張榛心裡暗自高興,小姐注意到了狗,主君交代了事情辦成了。
待轉過頭看向陳歲桉的時候又換了一副面孔,滿臉愁容;“主君路上撿了只小狗,說是要好生養著,屬下沒養過狗,聽說容月姑娘養過,所以來問問。”
陳歲桉看向小狗的眼光同情更甚,生出了同病相憐的共情。黑蓮花主動往家裡帶小狗,這是什麼神奇的話本子故事啊,這該不會是楚二公主的狗吧?
看了看狗的體型,她最終還是拍飛了這個可笑的想法,小狗太小了,肯定不是她之前養的。
嘆了口氣,陳歲桉順著樹枝上的柳編梯下來,蹲在小狗狗的身邊。
“是不是該先給小狗洗澡呀?”
小姐開口了,下人們就張羅開了。
只剩陳歲桉蹲在小狗身邊。
小狗屁股坐在地上,歪在了陳歲桉的胳膊邊。
整個府邸最小的陳歲桉和抖成一團的獅子狗比起來,整個人顯得高大且可靠。
張榛完成了任務,回東廂房覆命,結果在西廂房院門口的角落看到了楚霽川。
楚霽川可以看到內院的場景,在院子裡卻看不到他。
他一貫的笑容沒有了,看著小狗和陳歲桉貼貼的場面,最終把目光移開了那隻髒兮兮的狗,看向別處。
張榛深知楚霽川的性子,他在嫌棄這隻狗髒。
“它洗好了,來同我說一聲。”說完楚霽川又回到了書房。
那本不起眼的《吾兒記》被端正地擺在了書房書案最顯眼的地方。他端坐在書桌前,鄭重其事地開啟了書。
“初至友人南園,並帶席墊,擇柳蔭團坐,先烹茗。是日風和日麗,蜂蝶蹁躚,落英繽紛,我因此不飲自醉。莞莞不喜茶,一旁自玩,我並未在意。至杯盤狼藉,各自坐臥之時,莞莞滿身泥巴撲進我懷,直言歡快。”
這裡的歡快墨跡顏色比之前更深一些,大約是思量許久的。
本篇末,著書者補充:“莞莞吾兒,雖一身泥巴,然吾依舊歡喜。”
楚霽川眉毛又皺起來了。
一身泥巴?還心中歡喜?
他設想了一下陳歲桉一身泥巴撲倒自己身上的畫面,只想一巴掌把她扇飛。
歡喜?根本不存在的。
他把書合上,甩到一邊。
又是瘋言瘋語。
楚霽川坐在椅子上,眼神又不不由自主往那被扔在一旁的書看去。
可是這書上之前說的,孩童愛糖是對的,陳歲桉的確愛吃糖。
他最終把書撿回來,重新翻到剛剛看過的頁數。
“莞莞吾兒,雖一身泥巴,然吾依舊歡喜。”
他仔細品鑑。
“莞莞吾兒。”
呵,陳歲桉可不是他的女兒,不知道是陳二公主和哪個男妖生的小妖,想陳歲桉沒本事的模樣,那男妖也厲害不到哪裡去。
楚霽川繼續解讀。
“雖一身泥巴,然吾依舊歡喜。”
呵,一身泥巴,髒得要死,他本就厭惡她,本就要折磨她,哪裡來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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