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
為了不影響我的情緒,在我住的公寓樓下另置辦了一套公寓給保姆住,而不是讓她和我住在一起。
每天我自己做早餐,而保姆則在我出門之後上來打掃,晚上到我睡下再離開。
每週一去Dr。 Estelle的辦公室聊天一個小時已經成了我這兩年來的例行公事。
下午五點的時候,我從Dr。 Estelle的辦公室出來。
中午已經停了的雪,這會兒又紛紛揚揚地下了起來。我拉開樓梯口的門,走到臺階上,抬頭看了一眼漫天飄舞的雪花,竟忘了圍拿在手裡的圍巾。一縷寒風伺機鑽入脖頸深處。
我打了個寒顫,將手裡的紅色圍巾掛在脖子上,裹了裹身上的灰色呢大衣,將圍巾裹進大衣裡。然後扣上前襟的扣子,將衣領豎起來,帶上手套,準備回家。
回到家,進了房間,我將包扔到房間右面的沙發床上。然後脫下大衣和圍巾,把它們掛在門後的衣帽架上。
我拉開衣帽架右邊的衣櫥,取出一件針織衫套在身上,走到房間左側的書桌前坐下。保姆此刻正在廚房準備晚餐。
我拉開抽屜,拿出那本放在抽屜最裡面頂層的深棕色羊皮日記本,放在桌上,從桌上的鏤空的金屬筆筒裡拿出一隻自動圓珠筆,順著日記本夾頁裡的白色緞帶將日記本翻開,開始寫今天的日記。
寫日記也是我治療中的一部分。
從前年的冬天開始,我便開始一日不落的記錄著我每天的生活。除了現在寫的這本,抽屜裡還有另外兩本一樣的寫完了的日記本。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像流水賬一樣記錄著我每天的瑣事,之所以寫也只是因為醫生的要求。
我花了大概二十分鐘寫完今天的日記,將自動圓珠筆重新放回筆筒,然後將那條白色緞帶放在下頁的位置。合上日記本,我將它重新放進抽屜裡。
在那沓日記本旁邊放著的白色信封裡裝著的,是去年小菡寄給我的信。
這是小菡去年和Charles去韓國轉機,順道在那裡旅遊時寫的。
高中畢業後,小菡和Charles如願以償地一起被錄取到了茱莉亞音樂學院。我的地址和聯絡方式是後來小菡向阿姨打聽到的。
信裡是這樣寫的:
親愛的瑛予:
近來可好。
因為不知該從何說起,所以以這麼敷衍的寒暄開始。
首先我想告訴你一個好訊息,那就是我和Charles都考入了茱莉亞音樂學院,我們現在過得很好。我們都過得很好。
此刻的我正坐在首爾的一家咖啡廳裡給你寫這封信。如果你正在看的話,相信你已經把這封拼圖信拼好了。那麼你應該也看到了這幅拼圖的完整面貌,是Neverland。我知道你最喜歡的童話故事就是彼得潘,在那個叫做Neverland的地方,孩子們永遠都不用長大。
不知道為什麼,當我看到這個咖啡店裡的拼圖信時,我就想起了你。或許是因為覺得當初你離開的時候,心和這些破碎的拼圖一樣。而因為我的任性和懦弱,這也成了我記憶裡你最後的模樣。
還記得一年前你第一次去英國的那次嗎,我藉口說有事,沒有送你去機場那次。你可能會以為那是因為我知道你去了英國以後會暫時斷絕和國內的一切聯絡,所以為了讓尹煜和你獨處而找的藉口。其實不是的,我是真的有事。
那天下午我去找慕黎汐了。不管那天下午我和你在慕家聽到的是不是真的,自從那天在度假村知道你還放不下他的時候,我就決定要在你離開前再去找一次他,我希望他能去機場找你。可是在慕家我沒能找到他,而那天偏偏又……
那場事故過後我一直很生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