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是把自己隱藏起來,暗中刺探“敵情”嗎?
有什麼好怨,有什麼好氣的呢?
對於逃跑的事情,此刻我已經不再那麼堅持了。
考慮了一下,雖然作為現代的白領,擁有一技之長,可是,在這個完全不同的社會里,能生存下去,將會多麼困難!
柔柔弱弱的女流之輩,恐怕剛出了駱府的大門,就被人綁去賣了。
聰明的鳥,會擇良木而棲,我這個連翅膀都沒有的鳥,當然更要找個好樹啦。
婚禮就在耀眼的大紅,震耳的鑼鼓,如海的人群,及自己被動的跟隨中,結束了。
坐在我們的新房裡,靜靜地等待駱仕齊來掀蓋頭。
曾無數次幻想有一天能穿上自己親手設計的婚紗,和相愛的人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而如今,這一生只有一次的大事,就這樣完全在別人的操縱下結束了。
說不失望,那是在騙自己。
駱仕齊推門的聲音傳來,接著一陣腳步聲,一雙穿著新靴的大腳停在床邊。
緊接著,我的蓋頭被揭開了。我告訴自己,這只是形式,卻絲毫忍不住狂烈的心跳震得我顫抖。
抬頭看他,心喜他眼中的驚豔,也心顫於他微醺的俊顏。
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一張俊顏在眼前逐漸放大,黝黑深邃的雙眸,有著掙扎難懂的東西。兩道劍眉倔強地不帶一絲褶皺。吐納間,依稀可聞他身上微妙的酒味。
心中警鈴大作,不由開口,“你不會忘記我們的約定吧?”
駱仕齊一愣,隨即笑道,“你果然是個特別的女人。洞房花燭夜居然想拒相公於千里之外!可你不會不知道,男人要做的事,女人是阻止不了的!”他微含笑意,慢慢鬆開我下巴上的雙手。
“在這個時代,我知道這個事實,你不用提醒我。只是我相信的是你的信用,相信你是一個正人君子,相信你知道君子不強人所難。我沒錯吧?”
“哈哈哈,對,你說的對。我不會為難你。”他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
我暗暗鬆口氣。
“都說男人知道的永遠比女人多,女人都很無知,看來你不是普通的女人啊!”沒聽出他言語中的試探,“無知”二字惹怒了我這個深信男女平等的現代人。
“這都是什麼理論?我知道的絕不會比男人少!”我義憤填膺。
“是嗎?你的那套理論我已經領教過了。我想你一定識字吧?”
“當然,字誰不認識啊?”我毫不考慮,脫口而出。
過後想來,他分明是在試探我。可是當時我只想著向他證明我不是個無知的女人。
“好,那先寫幾個字來瞧瞧。”
我脫掉鳳冠,走到桌前提筆寫下了黛玉的《葬花吟》,以前覺得曲調好聽,把它當歌詞記了,沒想此時派上了用場。
“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他輕輕念著紙上的詩。“這種寫法倒是稀奇。基調如此悲慼,倒不像是你寫的。”
我翻翻白眼,“不是我寫的難道是你寫的阿?我這是替全天下的女子寫的,在男子為天的社會,哪個女人不都是花一樣的命運?盛開過,也就是一時美麗,卻不知何處埋香骨……”
他深深看著我,眼神讓我害怕,有種無所遁形的恐懼。
“不要再看我拉!我也就會寫幾句簡單的詩,畫簡單的畫而已,彈琴下棋就外行了。我認輸。”我舉起雙手,表示舉白旗。
“哈哈哈,沒關係,我可以教你,如果你想學的話。”說完,我們都愣了,彼此都知道,從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