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子吟禮貌的回禮,心中多少有些傷感。在他落魄的時候,這位名動京師的小玉兔姑娘從來未正眼瞧過自己。他曾經傾慕於她,欣賞她的才華,愛慕她的容顏,自卑於自己的低劣地位,只敢遠遠的多看她一眼,後來為了能靠近一點她甚至利用了金一諾對自己的愛。那時候自己默默在心中愛著金眉生愛得好辛苦,而她從來一無所知。
只有金一諾在他還是個默默無名的小官時,深愛著他每天為他熬湯只求他能多看她一眼。
只有金一諾在他染上疫病徘徊在死亡邊緣時,不辭辛苦不怕死亡歷盡千辛萬苦尋來了藥方從那個地獄之谷將他救出。
而他,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想到自己曾經用熱湯潑她,用言語羞辱她,這一切每每回想起來他都會覺得心口一窒。
遊子吟被帶到了金一諾的房間裡,當看到她失血過多,憔悴虛弱的模樣,他突然希望時間能倒退,倒退到她還喜愛自己的時候,她對他的好他一定會全部承下,甚至會加倍的對她好。
遊子吟捫心自問,難道那時候金一諾糾纏著自己的時候真得一點兒都不曾心動過嗎,難道只有厭惡和無奈嗎?
他不知道答案,因為時間不能倒退,逝去的永遠不會回來。
遊子吟也在那一瞬間突然意識到,如果他一直不愛某一個人,當他有一天突然愛上那個人,或許就將是他真正失去那個人的時候。
遊子吟放下了禮物失魂落魄逃也似的離開了金家。
金一諾身上受的傷唯有自己刺的那一下最重,也靠著那一下,再一次的虜獲了金家上下的心。
大夫瞧過她的傷時驚訝的表示,如果她再刺偏一分便是華佗在世也救不活她了。
何子珏很心痛,覺得自己無能為力,既然金一諾已經徹底的忘記了自己,他就不該再死皮賴臉的留在她的身邊,他不怕沒人愛他,不怕少了個金一諾這個女人愛自己。
可是為何在收拾行李的時候,心痛地揪成了一團。
他憤怒地將屋中所有的東西全部砸在地上,直至滿地狼藉,精疲力竭地掩住臉跌坐在地上,心中的鬱結才稍稍消減一點。
一直沉浸在愛河中的阿婁久久未露面,他自從愛上了一位好姑娘就把兄弟忘在了九霄雲外了,得到了愛人小小的回應就迫不及待地想把喜悅傳達給他的好兄弟何子珏。
“你這傢伙從來只會雪上加霜,”何子珏呆呆地坐在窗沿上依靠著窗邊,毫無焦距地望著浩淼無邊的夜空,“你再在我的心裡撒一把鹽吧,我承受的起。”他嘴邊扯起一絲牽強的弧度,自我嘲諷道。
阿婁蹲在他的身旁,特地將旺財帶來給他瞧瞧,手摸著窩在腳邊的旺財,“你同那位金小姐又怎麼了?”
何子珏深深低嘆了口氣,“我同那位金小姐已經什麼關係都沒有了。”
阿婁瞥了他一眼,撈起旺財扔進了他的懷裡,“所以說動什麼別動感情,多傷身吶,”他幸福地嘻嘻笑道,“還好我的將軍大人跟你的金一諾不一樣,若是碰到這位金小姐,哪個男人不被她折騰死,你遇到她是倒八輩子大黴了,我只能勸你節哀順變了。”
何子珏摸摸懷裡的旺財,旺財眯著眼睛享受地齜了齜牙,鬍鬚在他的手背上親暱地蹭了蹭,嗚嗚地叫了幾下。
阿婁放下腳同他並肩坐著,“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啊?娶那位金悠諾小姐?作為兄弟我只能勸一句,珍愛生命遠離你那位金一諾小姐。”
何子珏長長地嘆息了聲,“不知明年何時到呢?”
阿婁莫名其妙,“什麼明年,現在才到夏天,明年還早著呢。”
何子珏只是懶懶地撐著下巴,茫然地望著懸掛在枝頭的皎月。
金一諾吃了藥昏昏迷迷的總睡不好,夢裡時常回到最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