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不算難,邵勁是外人,就是將事情說了,對他的牽涉也不算多。
可是這種事情只要開了個頭就不可能收住,徐丹瑜也是深知這一點的,只要想起這件事,他便不能不想起當日裡徐善然說的那些話。但謝惠梅的人他鞭長莫及,徐善然卻是近在眼前,所以他在做風箱老鼠兩頭苦之前,下了一個決定。
這個決定便是他此刻要告訴徐佩東的。
他低垂著頭,遮去眼底的陰冷。只聽他幽幽說:“父親,我覺得妹妹彷彿和邵勁走得近了一些。而母親最近脾氣不好,彷彿也是和妹妹有一些關係……?”
☆、第一百零五章 一力破萬法
徐丹瑜此時說的話也堪稱是石破天驚;說完之後他深知過猶不及的道理,便立刻住口,只低首在側,等待徐佩東的反應。
徐佩東久久不語;他的目光停留在徐丹瑜身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說:“為什麼你會有這種念頭?”
徐丹瑜又作了作揖,只說:“父親,孩兒也是在一個極偶然的機會看見妹妹與邵勁在花園中談笑;除此之外倒並無其餘。”
雖說男女大防,但邵勁作為徐佩東的弟子,偶然和其女兒說笑兩句,除非極迂腐之人;也沒有幾個會真正一點不讓的。
——顯而易見,徐丹瑜這句‘除了談笑之外也並無其餘’顯然不盡不實。
徐佩東問:“哦?當日你見著了,你有上前去嗎?”
“並未。”
“既然你見著了他們親密談笑,作為哥哥的你為何不上前去?”
“因為兒子見周圍並未有下人伺候,便……”徐丹瑜吞吞吐吐。
“什麼時候的事情?”徐佩東問。
“並不太久。”徐丹瑜含混說。
“並不太久是多久?”徐佩東又問。
徐丹瑜面上犯難,須臾彷彿遮掩不住似的小聲說了句:“大概就是母親帶妹妹上來之前沒有兩天吧。”
假設現在有第三個熟知國公府家世的人在場,只怕也要感慨一聲這府中庶子端的是計毒,不過寥寥幾句話中,先點出邵勁與徐善然是私會,再點出私會的時間是喪事剛剛發生之際,這不貞不孝的罪名先就死勁給扣上去了。
徐佩東的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疙瘩。他再問:“你當日看見了,為何當日不說現在來說?”
“孩兒只心想當日是自己看差了眼也未可知,再加上後來邵勁也不曾再來家裡……只是今日大家上山,剛剛在廳中,孩兒又看見了邵勁與妹妹似乎很有默契的模樣……然後母親就摔了杯子……”徐丹瑜解釋說。
徐佩東不再問話,片刻後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徐丹瑜也不再畫蛇添足,行禮完畢便自房中離開,只他出去的時候正好見到往徐佩東這裡走的邵勁。他心情正好,便沖人微微一笑,然後才錯身離開。
邵勁心不在焉地看了對方一眼,也沒有理會有些奇怪的徐丹瑜,只向徐佩東走去。
而剛一走到徐佩東面前,將對方的神色收入眼底的時候,他的心就再倏地向下一沉。
歡喜的態度,徐善性剛剛說的話,何氏的態度,現在看起來徐佩東的態度也……
他這時候也真不知道該怎麼做,只好依著平日的樣子先向徐佩東問好。
徐佩東沉默一會:“嗯,起來吧。”
“是。”
“過來有什麼事?”
“並無特別的事情,只是來向老師問問好。”
“有帶書上來嗎?”徐佩東問。
“有的,帶了些書籍上來,打算等閒的時候做做經義。”邵勁恭敬回答。
“你有這個心很好,學問就是下苦工做出來的。”徐佩東說。
這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