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一場戰役參戰人數只要減員十分之一,就已經是足夠讓當時衝鋒的軍隊喪失所有鬥志潰散逃亡的傷亡了,但現在……他也不知道昨天大家是怎麼氣勢如虹地衝到皇城底下的,也許是那句“建功立業,封妻廕子”?可是這些人中,真有幾個能像他說的那樣封妻廕子?他大富大貴是可能的,畢竟好說歹說打贏了要逼宮的皇子宰相等人,至於他手下的這三千個人,要藉著這次的功勞一一能升到哪怕是八品小官,都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但現在這些事情多想無益,邵勁就說:“我知道了,這些人都好好登記了,只等過兩天街上不戒嚴了,我們就挨個把戰士的東西連同撫卹金一起送過去。”
李勝雄微微猶豫一下,問:“送……”
“每戶一百兩,到時候到我這裡來拿就是了。”邵勁道。
其實現在這一隊人從上到下從飯食到衣服,哪點不是從邵勁這邊走賬的?究竟是現在軍隊的銀子除了幾十年前定下的數額之外,是再從戶口摳不出一文錢來,但既然是幾十年前的物價數,這些年來街面上的米麵都漲了多少文了?這當年就有些緊巴巴的銀子放到現在,又怎麼可能夠?
邵勁幾乎都要嘆氣了。
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拿銀子砸出了一個武官的職位,而且別人最多一次性地砸職位,然後刮地皮斂財,而他呢,他是天長日久地砸,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這怎麼想,都說不出的虧本啊!
不過既然已經趕鴨子上架,那就是硬著頭皮也要撐下去,幾句重要事情聊過,邵勁惦記著先一步往裡頭走的徐善然,便帶著李勝雄往裡頭走。
而這個時候,徐善然正在營中如魚得水,十分之自在。
軍營傷患聚集之地,以前徐善然雖然沒有來過,但這天下的道理大多都是相通的,她在國公府中能以女子之身駁了身為長子嫡孫的堂哥的臉面,就是被背後有所依仗而自身又立得起來,那麼現在,她身為女子卻要悖於常理地進入這士兵聚集之處,便要再拿著叫人不敢輕忽的東西或者名聲。
而在這裡,豪門貴女的名氣或許叫人畏懼,卻不一定特別好用,而自來縣官不如現管,邵武官做得十分不錯,他的新婚夫人這個名號當然也就金光閃閃,十分的有分量——尤其是在她指示僕婦說出了邵大人攜夫人一同來此看望受傷士兵之後。
這下再無人以異樣之色看著徐善然,就算徐善然比現在再美上一倍,躺在被褥草蓆之上,有大夫妥善治療計程車兵也只以敬畏慌張,又十分感激的目光看著徐善然。
還有一些傷勢並不太嚴重,不至於躺在鋪蓋上一下子都不能動彈的人則掙扎起來想要給長官的內眷行禮。
徐善然一個事宜,何守帶來的人就有條不紊地扶起了那些要跪下的人,他也是自軍中出來的,對於這些十分嫻熟老練。但畢竟人來的不多,還是有人撲到了徐善然跟前,激動得幾乎有些顛三倒四地說出了一長串地話!
站在徐善然身旁的丫頭婆子都緊張死了,但被緊張之人卻只耐心地聽了這個士兵的話,不一會就搞清楚了對方要說的東西。
原來昨天巷戰的時候這個士兵眼看著就要被人砍死的時候,邵勁正好策馬在一旁,當下幾乎整個人都滑下鞍來,抓著已經已經攤在地上的人就直甩到幾方士兵隊伍裡,而他在當時看見邵勁的撐了地面一下,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很好。”徐善然總算知道了邵勁的胳膊是怎麼折的,但她只微笑著說,“並沒有什麼大礙。”
她接著又在溫言安撫了幾句,便示意何守帶來的下人也蹲下幫這裡的人包紮傷口。
邵勁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幕:在豪屋廣宅,胭脂金玉之中從從容容的妹子到了這滿是血汙,一地大漢的地方也依舊從從容容;在前面地頭裡是眾膠注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