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成十’之事出現紕漏之際查缺補漏……”
高嬋將這句話放在心裡過了一遍。她一直跟在徐善然身旁,當然能知道許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她忽然醒悟過來:“是馮——”
是馮德勝!在昭譽帝時期當了數十年大璫的那位太監!
昭譽帝從青年時期成為皇帝,一直掌管江山數十年,遠不是剛剛登基還能被宮人算計的明德帝可以比。
什麼樣的主子帶出什麼樣的奴才,跟在明德帝身旁的房太監當然更不可能和馮德勝比擬了——何況徐善然要做的也不是明刀明槍的和明德帝及房太監拼勢力,她只需要用一兩顆並沒有被發現的棋子,在關鍵的時候做出一點兒關鍵的事情就足夠了。
高嬋不再說話。
徐善然便帶著對方,施然回到了千芳閣處。
正與竇氏說笑的周皇后一開始根本沒有發現走上石橋的徐善然,還是她身旁也參與了這件事情的女官繃不住臉,手上動作出了一點差錯叫周皇后聽見,這才引得周皇后看見了換好衣服過來的徐善然。
周皇后手上一個不穩,杯中的酒竟灑了一些到桌子上。
竇氏看著這一幕暗暗納罕,但轉眼見到引得周後失態的徐善然時,她心頭一凜,登時反應過來了!
亭中身份最尊貴的兩人都將目光投向同一個方位,其餘眾人自然齊齊跟隨,一亭子的人只見遠處走來的人換了身與先前差不多同色的衣衫,但這一回,衣衫上不再如雲似霧地叫穿衣的人彷彿飄飄欲仙似的,而是在衣襬處繡滿了大堆大堆的團花,行動處彷彿百花盛放,遠遠看著,就叫人感覺出一種迫人的美豔來。
周後的面色有一點遮掩不去的僵硬。
她發現有什麼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她覺得好像在這一瞬間,自己就從掌控者變成了被掌控者,她的所作所為,好像一開始就落入了別人的圈套之中,而甚至到了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是落入了什麼圈套裡,又幫著對方完成了什麼樣的陰謀詭計!
徐善然走上前來,按規矩對周後行禮:“娘娘,臣婦回來了。”
周後慢了一拍才笑著挽住徐善然的手,想要將人扶起來:“回來了就好,青虹怎麼沒有跟在你身旁?”
這一下子兩人湊得很近,徐善然便在周後耳旁輕聲笑說:“可惜陛下沒有趕得及來見臣婦,倒浪費了娘娘的一番苦心。”這句話說得雖輕,雖快,卻也並非除周後之外再無人聽見,至少一旁的竇氏就跟著周後一起臉色大變!
但周後的反應可比竇氏快多了,她慌亂間手上與腿上同時使力,竟在扶起徐善然的時候自己也跟著站了起來!
徐善然順勢站起,體貼地幫周後圓場說:“娘娘是累了,想要在御花園中散散步,鬆快鬆快嗎?”
周後僵著臉。
一旁的竇氏如刀的目光都落在徐善然身上了,她今日來之時看出了徐善然是有計劃的,但她是萬萬想不到徐善然竟然膽敢做出這樣的事情,急得簡直坐立難安,不敢想象如果周後鐵了心要治徐善然、治湛國公府的話,後果會如何!她幾乎立刻就要跟著站起來呵斥道——
“你說的是,”周後僵著臉笑道,“果然是蕙質蘭心的孩子,也不知道那邵總兵是前世修了什麼樣的福氣,才把人給娶回了家裡。”
竇氏愕住。
徐善然又笑:“娘娘,我父親近日一直在宮中為陛下讀書,家中人甚是想念,我也經年未見父親了,不知道娘娘可否宣父親入內宮,叫臣婦與父親見上一面,好聊慰思念之情?”
很短暫地沉默,周後緊緊看著徐善然豔麗的面龐,徐徐點頭:“你說得很是,這才是國朝的孝道親情。”
說罷,周後避如蛇蠍似地將自己的手自徐善然手中抽了出來,匆匆轉身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