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們不知花涴的底數,還以為她借著越千城的氣勢在這兒狐假虎威,面上雖然沒什麼表示,然而眼底充滿了不屑。
越千城的功夫不好,不然也不會現在才過來,可他察言觀色的本事卻是一流。察覺到了衙役們眼底的不屑,他立時惱火不已——膽敢欺負他們花涴倒也罷了,他們居然還敢瞧不起花涴!這不就間接等於瞧不起他嗎!
他先溫柔地對花涴道:「我剛剛追過來時碰到了父親,已經請他多派人手在城中巡邏,並讓他在城郊範圍內仔細搜尋了,想來官府將聲勢搞的大一些,夜月會有所收斂。」
花涴輕輕「唔」了一聲,抬手將額前的頭髮掖進耳後。
抬起頭,面上的溫柔瞬間消失,越千城厲聲對那幾個衙役道:「你們幾個有眼不識泰山,敢對這位大人動武,將來若有人計較起來,我保不住你們,也不想保你們,你們幾個自己看著辦吧。」
衙役們面面相覷,一時分不清越千城的話是真是假——不過是個小姑娘罷了,能是什麼大人物不成,少城主一定在誆騙他們。可看他方才的神色,又不像是在信口胡言啊……
怕越千城吐露出她的真實身份,花涴抬手拉一拉他,「低調低調。」
越千城心領神會,「我知道。」
衙役們更加迷糊了。
不管衙役們作何想法,越千城與花涴走出這條陰暗小巷,去到外面陽光普照的街面上。
經過他們一攪和,夜月早已跑得無影無蹤,不知下次出現是什麼時間。
白鍛錦靴踩在乾淨的青石板路面上,發出輕微的「嘎吱」聲,越千城走了幾步,想到方才顧一念說的話,越想越不對勁。他對花涴道:「花涴,咱們得再去一趟木府。」
花涴抬頭回望他,「我明白你的意思,咱們走吧。」
彼此心照不宣,只要一個眼神便明白對方在想什麼,也許這就是默契。
他們抵達木府的時間十分趕巧,木少爺正在門前與家人告別,準備帶著木老爺的屍身回嶺南老家安葬。
花涴翻身下馬,「木少爺打算回老家?」她抓著韁繩,言辭懇切地勸阻木少爺,「我勸少爺莫獨自外出,兇手很有可能也想殺你,左不過因你昨夜宿在醉花樓,才僥倖躲過一劫,你若現在出門,很有可能會被兇手殺死在路途上。」
木少爺對花涴的態度倒還算柔和,大抵因花涴是女孩子,長相還不賴,「多謝姑娘關心,」木少爺文縐縐地抬手作揖,「我正打算帶著家父的屍身回嶺南老家安葬,此行並非只有在下一人,還有幾個會功夫的家奴,有他們在左右保護,想來不會出什麼事。」
花涴看了看那幾個看似健壯的奴僕,輕輕搖頭道:「他們根本不是兇手的對手,保護不了你的。木少爺,你還是暫且緩些時日,等兇手被抓住了再出遠門吧。」
木少爺不為所動,他吩咐下人們推著裝有木老爺屍身的車子先行一步,態度執拗道:「回嶺南的路有好幾條,倘使兇手真的要殺我,他怎會知曉我要走哪一條路?」不知想到什麼,他頓一頓,「更何況我與他無冤無仇,素不相識,他殺我作甚。」
花涴不擅長勸人,木少爺態度如此堅決,她更是不知如何規勸他。
☆、第十三章
越千城倒是挺擅長勸人的,不過他常用激將法勸人,雖然說的話不好聽,但見效常常十分顯著。「算了花涴,別勸他了。」他故意漫不經心地和花涴閒聊道:「有人一心赴死,咱們又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作甚苦口婆心相勸,且等他被放幹體內的鮮血死在路上吧。若是收斂及時還好,勉強能留個全屍;若是收斂不及時,唔,可能他的家人要去野狼野狗的肚子裡找殘骸。」
木少爺的步伐顯而易見地遲緩下來,身子也逐漸變得僵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