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眼紅不已,想要張嘴刺上那麼幾句,待看見溫良辰回過頭來,突然又不敢張嘴了。
見溫良夏不來擾人厭,溫良辰又覺得沒趣,在這嘈雜紛擾的環境中,沒有勁敵讓她集中精力鬥嘴,連一身精力都不知往何處使了去。
“二妹別與她見識,咱們出去走走。”溫良春冰冷地道,她忽然轉過頭來,死死地盯著溫良辰,一雙眸子泛著幽幽的光澤。
可惜溫良夏不願意和她走,反而還定定地站在原地。
“大姐,外面風大,咱們,咱們還是好生呆在屋中罷。”溫良夏轉了轉眼珠子,尷尬地笑道。
自上次薛揚之事過後,這位大姐姐的性子越來越孤僻,行事也越發古怪,經常半夜三更起身,著一身白裙在院子裡轉悠,嘴裡唱著類似於“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之類的曲子,那尖細的嗓音,那憂傷的曲調,聽得人是毛骨悚然。
外頭烏漆墨黑,涼風颼颼,溫良夏肯跟她出去,那才是有鬼了。
“哦?你不願意和我出去。”溫良春眼眶一下便紅了,聲音直接低了下去,等到過了片刻,她又突然抬起頭來,哀哀悽悽地道,“我即將離府去那悲苦之地,就連你也不憐惜我了不曾?”
溫良夏大為頭痛,趕緊拿帕子捂住嘴,還裝模作樣咳兩聲,道:“哎喲,大姐,我哪裡會不疼惜你,我這不是才染了病頭疼麼。聽妹妹一句勸,院子外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可嚇死人了。”
“呵呵,怕什麼,咱們五妹妹可不是認識道士麼。”溫良春聲音低沉,有意無意地往溫良辰身上瞟來。
溫良辰心中一突,她沒想到的是,溫良春竟然因心屬薛揚,會將自己糟蹋成這般模樣。
先不論她平日如何折磨自己,如今,溫良辰在旁瞧著,感覺她連神智都不大清醒了。
溫良辰心中不解,溫良春頂多就瞧了薛揚一面,如何會沉溺於其中,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她有些不得其解,難道,情愛的力量,當真有那般大不曾?
想到那些不要命的“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或是“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勇士們,溫良辰心中便七上八下,頭皮發麻。
曾經在太清觀中,徐正曾私下說過一段往事。他當年連中三元之後,有一位郡主死活要嫁給他,徐正只是偶然在瓊林宴上表示自己打算一心一意走仕途,不願過早娶妻的意向,那位郡主後來得知此事,直接來一個跳湖而死,嚇得徐正見女人便頭痛,直到如今還是個老光棍。
“男女之情有若毒藥,果然沾染不得,簡直是鎖人魂魄,奪人性命,師祖誠不欺我也啊。”溫良辰回憶起徐正之言,心中疑惑地想道,若那男女情要了她的性命,父親溫駙馬該如何是好,還有將來的“弟弟”沒了姐姐依靠,偌大的公主府該怎麼辦。
溫良辰吐吐舌頭,罷了罷了,我惹不起,姑且還躲得起。
對於魂不守舍的溫良春,溫良辰半分都不願與她計較,權當作她在放屁,溫良夏嘆了一口氣,直接護著姐姐遠離溫良辰,省得那小蹄子給溫良春刺激出個好歹來。
眾人守了一個通宵,終於在雞打鳴之時散了去,溫良辰直睡到三竿方起,又平靜地渡過一日,接著,溫府迎來了各家親戚串門的日子。
果真如溫良冬所說,來溫府登門拜年者眾多,來往者絡繹不絕,院子裡的禮物幾乎快要塞不下,溫良辰心中卻知,這與宣德帝的聖寵有著密不可分的干係。
因為鬧時疫一事,溫大老爺和溫駙馬二人皆賦閒在家,宣德帝卻未忘記二人,不僅派太醫院太醫前往溫府診治,還賜下諸多名貴藥材,京都各家門戶見風使舵慣了,沒想到二人這般受宣德帝青眼,自然花了大力氣來籠絡溫府。
因為溫府這頭公主薨了,加之溫良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