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師侄你,最好離你這位表哥也遠些。”
溫良辰頓時目瞪口呆,他說巨闕也就罷了,幹秦元君何事?!
“表哥他有諸多難處,並不是你所想的那般。”溫良辰往前一步,怒目而言道。
溫良辰實在是受夠了自己的無能,從阿白的離去到母親的亡故,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送走,或是被他人殺死,她卻無能無力。
秦元君是她為數不多的真心朋友,他生世可憐,生活不易,若她連想護之人都護不住,還活在這世上作甚?
溫良辰心中鬱悶非常,連眼眶都紅了。
“哦?”秦元君頗有興趣地瞧著他,黑沉的雙眸彷彿吸盡周圍所有光澤,變得喜怒不定起來。
他下巴微收,氣定神閒地道:“巨闕是我父王重金請來的影衛,本就與俗世武人身份不同,是故你說的並未有錯。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何勸導良辰遠離我?”
薛揚靜靜地平視他,良久後,方才答道:“你面有羸弱之氣,但若細細觀之,便知你絕非等閒之輩。雖然我看不透你,但你身上因緣諸多,身邊又有那人影響,今後必造殺業。師侄心性單純,與你牽扯過多,未免傷及自身。”
溫良辰瞪大雙眼,心中只覺不可思議。
平羲師父所學為煉丹製藥之術,她偶然聽聞,薛揚天賦異凜,乃是百年難遇的修道之輩,繼承的是祖師所傳下的玄而又玄的風水學,他對於面相也偶有涉獵。因此,他所說之言,絕對非虛。
在太清觀的三個月,溫良辰早已摸透他的性子,薛揚雖然成日木木呆呆,但卻是一個有話便說的直腸子,從不空口白牙胡亂說話。
聽聞此話,秦元君微眯雙眼,這才正視面前的道人。
“你,很好。”秦元君一拍扶手,從榻上站起身來,因為觸碰傷口的緣故,他只是輕輕地皺了皺眉,硬著頭皮捱了過去。待他落下地之後,三步兩步走到薛揚的面前。
秦元君抬起頭來,二人互相對視。
雖然二人身高有差距,但秦元君氣勢不減,遠遠反超薛揚,倒趁得薛揚單薄無力。但薛揚向來堅定道心,所作決定絲毫不退,那股小氣場倒也穩固,並未被衝散開去。
“若我未猜錯,你手中已有人命。”薛揚輕聲道。
溫良辰被嚇了一跳,急忙奔至二人中間,伸手便將薛揚推開:“師叔,當初有人要殺表哥,我前去助他,誰知那刺客兇惡,我們一時無法制服,表哥便拿磚頭將其擊昏,卻未料到刺客竟死了……”
秦元君瞧見溫良辰與薛揚拉拉扯扯,面色一沉,心中煩躁愈甚,尤其是方才她提到向薛揚學劍,他心中好似打翻了醋瓶子般,滿滿都是難受的酸味兒。
他心道,難怪二人接觸如此稀鬆平常,那薛揚也不顧男女大防,不將她推開,定是成天吃良辰的豆腐吃到習慣!
秦元君一伸手,瞬間握住了溫良辰的手腕,再將其往回一拉,不等她站穩便霍然抬頭,面露冷笑之色,道:“的確,那人死於我之手,你又當如何?”
“表哥,你分明是失手錯殺。”溫良辰被他拖得一個踉蹌,還要回頭與薛揚繼續爭辯。
“你莫要與他多言。”自從得中案首之後,秦元君便撕碎了那層懦弱庶子的偽裝,本身性格徹底被放置於明路,以至於氣勢畢現,就連和親王妃都要避其鋒芒,以他如今心性,又怎會輸給一名欲搶走良辰的道人?
秦元君挑釁地望著薛揚,冷聲開口道:“子曰,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我以直對他,他既要殺我,我收他性命又如何?只能說,他打錯了算盤,招惹了不該招惹之人。”
“大肚寬懷,能容天下。道中有義:唯道集虛,齊同慈愛。你傷人性命,便是造業。”薛揚神情肅然,一本正經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