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溫良辰嘆了一口氣,不是感慨無法去瞧溫良夏,而是感覺自己彷彿變成了被嚴厲看管的小孩,“既然我不便去探望溫妃,那麼,純鈞和水心,你們二人便去替我看看罷。”
溫良夏有孕,讓宣德帝龍心大悅。宣德帝病情一直反反覆覆,時好時壞,上一次那場吃丹藥引發的大病,他幾乎以為自己快死了,最後還心不甘情不願地封了太子。最近,宣德帝身體情況好轉,他依然心情不佳,變得格外小心謹慎,處處挑錯,弄得秦元君如履薄冰,誰料兩個月前,他興趣上來,翻了一次溫良夏的牌子,居然讓她懷上孩子。
能夠讓妃嬪懷孕,宣德帝覺得自己立即又活過來了,事實上,沒有哪個男人能抵擋這樣的成就感,老當益壯,怎能不讓人開心呢?
於是,身懷六甲的溫良夏,母憑子貴,順利從溫嬪晉級為溫妃娘娘,宣德帝大手一揮,賜下不少的賞賜,連溫家都沒落下,溫良夏還單獨獲得一座景仁宮居住。
純鈞和水心二人攜帶東宮補品而去,不過兩個時辰,便被打發回來了,溫良辰百無聊賴地問道:“肖紅沒有留你們吃茶?”
純鈞頓時被噎了一下,水心年紀最小,倒是先開始嘰嘰喳喳彙報,一臉嫌棄地說道:“奴婢進景仁宮後,發現宮裡藥味瀰漫,死氣沉沉,黑洞洞的房間可嚇人了,太子妃,不是奴婢說,溫妃娘娘那宮裡的氣味兒,讓人聞一口便想吐。”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純鈞登時黑了臉,轉頭訓斥道,水心這話不是詛咒溫良夏嗎。
溫良辰擺擺手道:“純鈞,你讓她說罷,這猴兒可鬼精,在外知道分寸。”
純鈞訕訕地低下頭,內心羞赧不已,若是她嘴巴伶俐些,那該有多好。自溫良辰懷孕以來,成日被關在光大殿裡,以她從前喜愛四處亂跑的性子,這次的確是被悶壞了,水心性格活潑,說話逗趣,常常能挑得她露出笑顏,若東宮沒有水心,誰知道溫良辰會被憋成什麼樣。
純鈞覺得自己可能是太緊張了,可能是被太子殿下傳染的罷,純鈞鬱悶地想道。
水心搖搖純鈞的袖子,嘻嘻一笑:“是啊,純鈞姐姐,水心在外絕不胡說,你就放心罷。”
“那後來,你們可有瞧見溫妃,她表現如何?”溫良辰託著下巴,繼續問道。溫良夏得以懷孕,必是用了什麼秘法,否則,即便身體弱,也不至於成日燒藥喝罷?
溫良辰身邊的兩位大女官去拜訪,溫良夏必是會給個面子,傳人進去說話的。
水心和純鈞互相看了一眼,還是純鈞年紀大,便起了頭說道:“溫妃臉色不佳,容顏憔悴,眼下還有兩團青黑,嘴唇……看不出顏色,因為抹了胭脂。”總而言之,溫良夏很不好,活像吸了那朝廷禁*煙的病人。
水心臉色驚慌,忍不住又接著嘰嘰喳喳:“溫妃和您瞧著完全不同,她本來便偏瘦,如今變得更瘦加瘦,好似許久沒吃飯,瘦得和個皮包骨似的……”
聽聞此言,溫良辰頭一個反應是:溫良夏這是何苦呢?
為了向曹皇后報仇,為了在溫良辰面前揚眉吐氣,她便這般殘忍地糟蹋自己和那可憐的孩子?
但是,溫良辰可以肯定的是,溫良夏必是用了什麼藥,才讓她自己懷上孩子。不過,她的懷相如此憔悴,即便孩子能夠順利出生,身體也不會太好。
問題是,溫良夏曾經自己說過,她身體被凍傷,無法生育孩子。
溫良辰頓時產生一個大膽的念頭:恐怕,溫良夏從來便不想這個孩子出生!
那麼,溫良夏甘願忍受痛苦,她會用這個孩子做什麼呢?
溫良辰接過純鈞遞來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溫水,蹙眉想道:她是想用孩子的代價,耗費生命來報仇嗎?
“值得嗎?”溫良辰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