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在她的角度,只瞧見薛揚的側臉。
此時,薛揚正筆直身子,平靜地望著湖面,是故溫良辰並未瞧見他眼底暗流湧動。
“師叔,你心虛了?”
薛揚嘴唇緊抿,沒理她分毫,待得她又纏上來詢問,他直接抬起左腳,踏上欄杆,再飛身躍起,整個人往湖中跳下。
溫良辰“啊”地叫上一聲,沒聽到想象中的水聲之後,又急忙定下神來。她一時緊張,倒忘了如今是隆冬時節,湖面上早已結出一層冰,淹不死人。
再抬頭瞧去之時,薛揚已離去三丈之遠。只見皚皚白色天地之間,他行動如風,姿態翩然,宛如神仙降臨,他所行之處,僅在冰面留下淺淺的痕跡,當真是踏雪無痕。
他的身影越來越模糊,最後變成一道青色的殘影,溫良辰看得目瞪口呆,心道,這傢伙功夫好得逆天,冬日冰湖滑得很,且那冰面隨時會破,他竟然絲毫不懼,肆意衝撞!
當真是個怪胎!
溫良辰帶著一股豔羨,呆望著他的背影,不知過上許久,旁側傳來一聲清咳,終於將她拉回現實。
“表哥?”
溫良辰轉過頭去,見秦元君站在自己身側。
他臉色不同以往,黑如鍋底般,一雙眸子極黑,竟看不見光亮。
溫良辰心中一咯噔,她從未見過秦元君露出這副模樣,即便當初發現她男扮女裝,他憤怒過後,也沒怒成這般模樣。
“良辰。”秦元君緩緩開口,再極為自然地抬起冰涼的右手,將她左手手腕扣住,逼迫她轉過身來。
溫良辰一臉莫名,抬頭疑惑地問道:“表哥,你是著涼了嗎?”
“……”
秦元君身子微顫,差點一口血梗在喉嚨裡。
☆、第29章 道中義
既然秦元君造訪,溫良辰次日不再睡懶覺;早早地起了身;拉著他一道去聽講經。
今日所講經者與平日不同,既不講風水也不講面相,而是說那入世道學。
“道;乃天地法則,夫道者,自然也。俗世禮教;為自然道墮落而成;若要為道,必越禮而為之。”那位講經老者侃侃而談。
秦元君面露微驚之色,接而又若有所思。
即便是溫良辰,平日學的也是那經中的“修身齊家”那套,何時聽過啥也不管,丟了拘束還能治理好國家的。
於是,她拍了拍旁邊蒲團坐著的一位師兄,小聲問道:“師兄,這位……老師,我怎從前未見過。”
萬能的師兄面帶微笑,湊過來對二人道:“這位老師身居於後山,之前鮮少出來,但就我所知,應是掌教派他今日出山講經。”
溫良辰抿了抿嘴,平日觀中極少有人談論國策,即便是有,也是偷偷去藏經閣翻來看,哪敢明目張膽地談論與時今不同主見,今日是怎麼了。
聽著坐上那人侃侃而談,而其他人大多無反應,秦元君忍不住出聲,提出心中疑惑:“有道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敢問老師,若人人自然清淨,天下如何得治?”
老者朝他望了過來,很自然地回應道:“無為而治。”
溫良辰覺得更為疑惑,何事不做,國如何得寧?
不僅是她和秦元君,座下學生皆交頭接耳。
老者哂然一笑,補充道:“無為,汝等觀之為‘無為’,其為‘無不為’。”
溫良辰在心中繞了一圈,說起來無為,就是可以無所不為,也可以有所為,某些事情理應不為。
“按老師所言,無為可引為無事,而不是絕對無事?”秦元君沉思片刻,忽然回答道。
老者撫須頷首,面露微笑:“正是。無事,便是事無事,你可懂得了?”
秦